第12章 桃花酿与莽张飞!(1/2)

涿县,臥虎庄。

夯土版筑的高墙已然耸立,虽不如世家坞堡那般雄峻,却也初具规模,將新垦的田亩和错落的屋舍牢牢圈在其中。

墙內,不再是荒芜死寂,而是瀰漫著一种混合著泥土、汗水、烟火气的生猛活力。

有了希望,自会朝气蓬勃。

流民们变成了庄户,在管家赵大那套“胡萝卜加大棒”的铁腕管理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將昔日的荒地,一寸寸犁了出来。

而这些荒地中所蕴藏的,是流民们吃饱穿暖的美好愿景。

刘弘的钱粮流水般投入,换回的是日益肥沃的土地,以及越发厚实的家底。

但刘弘的目光,从不止于田亩粮仓。

乱世之中,钱粮是根基,而能快速生財、聚財,甚至聚人的“奇货”,更是不可或缺。

庄內深处,一处特意隔开、戒备森严的院落,终日蒸腾著浓郁奇异的香气。

这便是刘弘的“秘坊”——酿造“桃酒”的所在。

酿酒之术,古已有之。

但刘弘的法子却与眾不同。

做穿越者的,哪个不会酿酒?

如今虽有“九蒸九酿”之法,但並不完善,因此酒的滋味要差上不少,曹操就是此道的爱好者。

而刘弘则弄出了一套繁琐至极的完整版的“九蒸九酿”之法。

精选颗粒饱满的上等粟米,反覆蒸煮、摊晾、拌入他“秘制”的、混合了多种山间草药的酒麴,再装入特製的、內壁涂抹了某种特殊陶泥的大陶瓮中密封发酵。发酵后期,他又命人采来大量初春的桃瓣,洗净晾乾,投入酒瓮之中一同陈酿。

当密封的陶瓮被小心开启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醇香瞬间喷薄而出!

那香气,既有粟米发酵的厚重底蕴,又带著山野草药的奇异辛香,更融入了桃特有的清冽芬芳,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酒液倾倒出来,色泽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琥珀色,略掛杯壁,粘稠如蜜。

刘弘亲自尝了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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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入喉,初时如清泉过涧,温润顺滑;继而一股绵长醇厚的力道缓缓升腾,暖意瀰漫四肢百骸;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桃清气縈绕齿颊,回味悠长。

这酒,力道远胜寻常浊酒,口感却又异常醇和,不上头,不烧喉。

“成了。”刘弘放下酒碗,眯眼而笑。

楼桑里中多桃,桃源亭长酿桃酒。

故而,酒名桃。

……

幽州边地,酒水盛行,好酒自然也好卖!

很快,“桃酒”的名头,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从臥虎庄飞向涿县,继而席捲整个幽州!

它成了宴饮酬酢、馈赠往来的新宠。富商豪强以饮“桃酿”为体面;文人墨客赞其“清冽如泉,醇厚如诗,余韵如桃夭”;就连郡府官吏,也闻风而动,派人前来採买。

价格自然更是水涨船高,一瓮难求!

……

利益所趋,必有来者。

这日,臥虎庄外来了一行车马。

为首一辆牛车,车身宽大结实,帘子掀开,跳下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虬髯、声若洪钟的中年汉子,正是涿县有名的屠户兼酒肆老板,张屠。

他身后,跟著一个半大小子,约摸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已长得如同铁塔一般,豹头环眼,虽然穿著锦缎袍子,却掩不住一股子粗豪野气,正是其子张飞。

张屠脸上堆著生意人特有的热络笑容,眼神却扫过臥虎庄內的高墙和忙碌的景象,心中暗惊,又高看了刘弘几分!

他大步流星走向闻讯迎出的刘弘,老远就拱手大笑:“刘庄主!久仰大名!今日张某携犬子,特来拜会!討杯『桃酿』尝尝鲜!”

刘弘脸上也掛著笑容,眼神却在张屠身后那个如同小牛犊子般的少年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他早已令人打探过张飞的行踪!

得知张飞在涿县的具体位置后,刘弘便没有故意去“偶遇”,而是等他送上门来。

“张兄大驾光临,蓬蓽生辉!快请!酒,管够!”

他心中瞭然,张家在涿县经营多年,肉铺酒肆生意红火,渠道广泛。

此来,绝非只为尝酒。

宾主落座,几碗琥珀色的“桃酿”下肚,气氛迅速升温。

张屠拍著大腿,连呼“好酒!好酒!比俺家那兑了水的马尿强百倍!”

隨即他话锋一转,道出真正来意,“刘庄主,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桃酿』是块金字招牌!俺老张在涿县、郡城都有铺面,客源熟络!咱们两家若是联手,你出酒,俺出铺面和路子,保管这『桃酿』卖遍幽州,赚他个盆满钵满!价钱嘛,好商量!”

刘弘端著酒碗,慢条斯理地啜饮著。

张家確实是理想的合作伙伴,渠道成熟。

但他想的,远不止是卖酒分钱。

他盯上的,是张屠身后那个日后的万人敌。

侍立在一旁的刘备,正按照刘弘的吩咐,为客人斟酒。他身形已比同龄人挺拔结实许多,长期的严苛训练赋予他远超年龄的沉稳。

但和张飞相比,刘备俊秀的就像个书生。

当他靠近张飞时,那个豹头环眼的少年猛地一吸鼻子,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猛兽,眼睛死死盯住刘备手中的酒罈。

“嘿!小子!”张飞先是眼珠一转,带著几分狡黠,隨后他突然开口,“这酒……闻著是香!就是不知道易不易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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