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闹鬼的火葬场(2/2)

心头那种空嘮嘮的感觉瞬间一扫而光。

我转身朝牛排店抱拳鞠了个躬。

没与白灵素交谈前,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觉得殷森过於冷酷无情,没有一点人情味,更觉得一百万有些不值。

现在想想,这一百万其实已经很有人情味了。

翻窗回到寢室,孙祖耀、王城都还没睡,不是不困是不敢睡。

“蓑衣三郎除掉了,今晚踏实睡。”

不止他两、我也累得够呛。

那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第二天中午,我刚睁开眼,孙祖耀已经捯飭好嚷嚷开了。

“赶紧起来別睡了,咱寢室这次死里逃生,是大喜事今天得好好出去喝点庆祝一下。”

“哎闯哥呢?今天我非得把他喝趴下。”

一句话,我和王城都沉默了,孙祖耀脸上的笑也慢慢僵住了。

马闯死了,死的很惨。

我们却还是不习惯一睁眼开,对面床铺空荡荡的。

“今天是白老师葬礼,咱们得去。”

“回头再去送闯哥,酒改天喝吧。”

孙祖耀没在说话,只是默默脱掉了光鲜亮丽的衣服,换了一身整洁素净的。

白老师无亲无故、但他的葬礼很热闹。

附近的学生、老师、门卫都来了,还有很多人是特地从外地赶回来,新闻媒体也来了。

殷森也来了,他穿著黑西装、戴著一朵百,站的远远的。

困住蓑衣三郎的骷髏头就在他手里握著。

青天白日下,他手掌一握,骷髏头崩碎,蓑衣三郎神形俱灭。

鞠了个躬,殷森转身走了。

除了我大概没人看到他,也没人知道他为白老师做了什么。

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白老师的事跡传遍了全国。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位骑著三轮车捡瓶子的老人,是一位老师,真正的老师。

之后有人说白老师出殯当天,看到了仙鹤盘旋。

还有人说看到了黑白无常。

不管哪种,其实都是吉兆。

仙鹤飞升、登临仙界,黑白无常也是只勾大善大德之人。

普通人活著是普通人,死了也只是普通鬼,沧海一粟罢了。

至於殷森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那?

我以为他是去养伤,后来才从邓君归口中得知,他去了国外。

罗松很早之前就移民到了国外。

至於具体移民到什么地方、住在那,没人知道。

大概殷森这些年也一直在追查。

当然这些都是我猜的,以殷森的作风,就算他真做了,不愿意说也不会承认。

马闯的死定性为自杀,衙门也通知了他父母来领骨灰。

我们三去车站接了人,陪了一天,到了晚上我让孙祖耀、王城留下照顾。

我收拾好东西,独自回了学校。

马闯阳寿未尽、惨死操场,要是无人超度,他的鬼魂会一直困在篮球架上。

保不齐那天,有学生精力旺盛大晚上跑去打篮球,就会发现篮球怎么也投不进去。

定睛一看,篮球框里插著个血淋淋的人头。

我要超度了马闯,將他鬼魂暂时手下,届时跟骨灰一块落叶归根。

这是我能为兄弟做的最后一件事。

没带上孙祖耀、王城,不是没拿他两当兄弟。

是为他两考虑。

经过蓑衣三郎一事,他两以后別说拜神,恐怕听到鬼故事都得抖三抖。

不再接触这些神神鬼鬼之事,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

“闯哥兄弟来送你最后一程。”

一把开路钱、一根招魂幡、一段玉皇经。

马闯是被蓑衣三郎害的惨死,但他其实死的心甘情愿。

没什么怨念。

超度很顺利。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马闯火化,然而一连十多天,我伤势都全部恢復了。

殯仪馆那边却迟迟没將马闯遗体火化。

他父母急的只抹眼泪,每天等著儿子火化,等於时时刻刻被丧子之痛折磨。

在城里的销,停放遗体的费用,也让两位清贫老人难以负担。

我和孙祖耀跑去一问,得到个啼笑皆非的答覆。

最近要火化的人太多,停尸房都快住不下了。

马闯被安排到了一千多號,起码还要等三个月。

“这事也太扯淡了吧?我记得市里有两处火葬场,这得死多少人,才能火化也排队?”

“是挺奇怪,总感觉全市的亡者都来这火化,阿祖咱得帮个忙,不能让闯哥爸妈乾等著。”

孙祖耀想了想给出了两个办法,凑钱直接把马闯遗体送回老家、或者去另一家火葬场看看。

第一个办法想都没想我就给否了。

几千公里的路,先不说我们几个穷学生能不能凑出这笔费用,单单只是手续估计就不好办。

“明天我去另一家火葬场问问看,你两就別去了。”

火葬场那地方,其实就相当於一个大型坟墓。

孙祖耀、王城刚被蓑衣三郎祸害完,体內阳气还没彻底恢復,去那种地方重则阴气缠身、轻则得走几个月霉运。

他两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有拒绝,只说辛苦我了。

次日下了课,我正准备跑一趟城东火葬场。

牛队长电话来了。

“许仙,你可还欠我两次忙没帮,这次事来了。”

“城东火葬场,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