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流再起(1/2)

洛阳城的秋雨连下了三日,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洗得发亮。华黔云站在秘云卫旧署的廊下,看著雨滴顺著紫藤架的藤蔓滑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坑洼。这些坑洼里积著水,映出廊柱上新刻的名字——是李隆基派人补刻的,去年在洛水之变中牺牲的弟兄们,如今都成了这廊柱上的印记,与紫藤的年轮一起生长。

“武崇训在城南开了家鏢行。”苏綰的软鞭卷著片被雨水打落的紫藤叶,叶面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明面上走鏢,暗地里却在联络武家旧部,光是这月,就有二十名血影卫的余党进了鏢行。”

华黔云的绕指柔斜倚在柱上,剑穗的红绳缠著枚青铜令牌,是从一名试图潜入忠烈祠的黑衣人身上搜出的。令牌正面刻著“武”字,背面却是朵精致的莲——那是高阳公主府的標记。

“高阳公主……”华黔云的指尖摩挲著令牌上的莲,指腹感受到细微的刻痕,“她掺和进来做什么?”

苏綰从怀里掏出张字条,是绿林营的弟兄在公主府外截获的,上面用胭脂写著一行娟秀的字:“月圆之夜,取李隆基项上首级,重谢。”字跡的尾鉤带著股狠劲,与传说中温婉贤淑的高阳公主判若两人。

“据说她对当今陛下心存不满。”苏綰將字条凑近烛火,火苗舔舐著纸边,“当年二张当权时,她曾向张易之进献过三名歌姬,本想藉此攀附,却被李隆基揭发,坏了她的好事。”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打在紫藤架上噼啪作响。华黔云想起三个月前,李隆基在紫宸殿上力排眾议,將高阳公主的封地削减了三分之二,理由是“私养死士,意图不轨”。当时公主哭得梨带雨,跪在殿上赌咒发誓,说自己绝无二心,如今看来,那些眼泪不过是鱷鱼的偽装。

“武崇训的鏢行里,藏著不少好东西。”苏綰的软鞭指向城南的方向,“弟兄们探到,后院的地窖里囤著大批兵器,都是当年云门山秘库流出来的制式,足够装备五百人。”

华黔云的目光落在廊柱上“温小七”三个字上。少年的名字被刻得很深,笔画里还残留著刻刀划过的毛刺,像他从未被磨平的稜角。他想起那个总爱抱著紫藤种子傻笑的少年,若是活到今日,定会第一个抄起斧头,衝进武崇训的鏢行。

“得告诉临淄王。”华黔云將青铜令牌揣进怀里,绕指柔的剑穗突然绷紧——院墙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踩在积水里,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噗”声。

苏綰的软鞭瞬间缠上屋檐的铜铃,铃鐺的脆响掩盖了拔刀的轻响。两人同时躲进廊柱后,看著三道黑影翻墙而入,手里的短刀在雨幕中闪著寒光,直奔廊柱上的忠烈名录而来。

“是武崇训的『影』字营。”华黔云的绕指柔悄无声息地出鞘,剑穗的红绳缠上最近那名黑影的脚踝,“他们想毁掉名录,抹去武家的罪证。”

黑影的短刀刚要劈向名录,就被绕指柔的剑刃挡住。华黔云的剑穗突然收紧,將对方拽得一个趔趄,苏綰的软鞭顺势缠上他的脖颈,倒刺深深嵌进皮肉。剩下的两名黑影刚要反扑,就被闻声赶来的绿林营弟兄按在地上,朴刀的寒光抵著他们的咽喉。

“说!谁派你们来的?”老营主的儿子——如今已是绿林营的新舵主,用刀柄砸向黑影的脸,“是不是武崇训那个狗贼?”

黑影的嘴角溢出黑血,显然是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囊。苏綰的软鞭扯开他的衣襟,露出胸口的刺青——一朵莲,与青铜令牌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高阳公主果然参与了。”华黔云的剑穗扫过黑影的尸体,“他们不仅要谋害忠良,还要毁掉所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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