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妆破擂(2/2)

普济连续被攻,终於动了真怒。双拳紧握,周身泛起金光,拳风扫过,台板薄冰瞬间碎裂——竟是“明镜拳”!这拳法刚直如金锤,专破诡譎身法,金光闪烁间,將苏綰困在中央。

苏綰以“梅桩”步法游走,软鞭舞成圆圈护己。她看出普济转身时重心会偏移,那是旧伤所致。“就是现在!”她软鞭砸向台板,借反震之力腾空,短匕直刺他后心,这“飞燕穿林”险到极致。

普济反手一拳,金光与短匕几乎同时抵达。“噗——”拳风擦过苏綰肩头,带起血。她闷哼一声,短匕划破普济袈裟后摆,露出软甲上的半朵莲印。

苏綰踉蹌后退,藕荷色劲装染血,脸色惨白。

“綰綰!”

华黔云赶到,绕指柔剑出鞘,红绸猎猎作响。剑如江南骤雨,直刺普济面门,含著怒意,快得只留残影。普济“明镜拳”全力施展,双拳如金锤,与剑光碰撞,“叮叮噹噹”脆响不绝。

华黔云剑法诡譎,剑穗红绸翻飞,招招指向普济破绽;普济拳风刚猛,金光护体,让剑难以近身。两人转眼交手数十招,剑三次擦过普济袈裟,都被拳风震开;拳两次逼近华黔云面门,也被巧劲避开。擂台薄冰震碎,木屑飞溅,积雪扬如雾。

“鐺!”剑拳相交,两人各退三步。华黔云剑穗微颤,普济拳头泛红。四目相对,空气凝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忌惮。

华黔云剑势陡变,绕指柔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剑穗红绸翻飞如火焰,剑尖却冷若冰霜,一招“流影”直刺普济心口,快得只留下道银亮的光痕。这剑看似直来直去,实则暗藏三式变化,分別指向心口、咽喉、小腹,逼得普济不得不全力应对。

普济冷哼一声,“明镜拳”金光更盛,双拳交错成盾,硬生生挡在身前。“鐺”的一声脆响,剑尖撞在拳风形成的金光上,竟被弹开寸许。普济借势前冲,左拳如金锤砸落,带著破风之声直取华黔云面门,右拳则暗藏后招,蓄势待发。

华黔云不退反进,脚下踏出“迷踪步”,身形如鬼魅般斜飘半尺,恰好避开左拳,绕指柔剑顺势下撩,剑刃贴著普济的拳风滑过,直斩他的手腕!这一剑角度刁钻至极,完全是贴著对方的攻势反击,险到了极点。

普济没想到他如此大胆,仓促间右拳变招,拳风横扫,逼得华黔云不得不回剑格挡。“鐺鐺”两声连响,两人在瞬息之间交换了三招,拳风剑气交织,在擂台上炸开层层气浪,积雪被卷得漫天飞舞,竟形成一道雪雾屏障。

台下的信眾看得目瞪口呆,连喝彩都忘了。这哪里是打斗,分明是生死相搏,每一招都藏著致命的杀机。

华黔云剑势再变,“穿杨”式直刺普济的破绽——那处因旧伤导致的转身滯涩。普济似早有预料,左拳猛地砸向台板,借著反震之力硬生生扭身,右拳带著金光撞向剑脊!这一拳用上了十成力道,竟是要硬碰硬,震飞华黔云的剑。

“好!”华黔云低喝一声,手腕翻转,绕指柔剑突然变软,如灵蛇般缠上普济的拳头,剑刃贴著他的指缝划过,带起一串血珠!普济吃痛,左拳急忙回援,华黔云却已借力后退,剑穗红绸在空中划过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苏綰身前。

两人再次对峙,普济的右拳指缝渗出血跡,华黔云的剑刃上也沾著点点血珠。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是棋逢对手的忌惮,也是高手过招的惺惺相惜,却又带著势不两立的锋芒。

华黔云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苏綰,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肩头的血正透过他的指缝渗出。他不再恋战,剑峰一转,指向擂台外:“今日暂且作罢,改日再討教。”

普济握著受伤的拳头,看著华黔云怀中的苏綰,又瞥了眼台下那些若有所思的信眾,终究是没有阻拦。他知道,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更何况……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袈裟后摆的破口,那里的莲印记虽然被血渍掩盖,却像根刺扎在心头。

华黔云不再多言,抱著苏綰纵身跃下擂台,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风雪里。普济站在擂台上,望著他们离去的方向,对身边的青衫人沉声道:“不用追,他还会再回来的。”

风雪依旧,只是天津桥的热闹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幅“佛母像”在寒风中轻轻晃动,仿佛也在凝视著这场未尽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