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今后关係势同水火(1/2)

沈知雪收敛了眼底的情绪,迈著小碎步走了过去,“怎么了?母亲。”

大夫人眯著眼,当著兄妹二人面,刻薄出声,“今后离他们远些,嫡庶有別,莫要让他们玷污了你作为相府嫡女的名声!”

沈知雪继续道:“都是一家人,为何要有分別?莫不是母亲看不上他们?”

“你心里明白就好!若非崔氏那个贱人太难杀他们兄妹二人也未必能存活於世!我们走!”

说著,大夫人带著沈知雪迅速往祠堂去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沈知雪又回头看了眼兄妹二人,那眼神仿佛在暗晦著什么。

说到底大夫人虽然在他们手中吃了亏,还是把他们当孩子看,方才那番话,才会当著他们的面,毫无顾忌说出来。

若是大夫人防备些,稍微做点表面功夫,沈知意兴许还会怀疑沈知雪的那番话。

可如今大夫人脸上的杀意,根本就没有想过隱藏。沈知意心中也是有了底。

看来嫡姐是真心在帮她。

兄妹二人是最后到祠堂的。

他们到的时候,祠堂里已经站满了人。

正有谈话声传来,二房的人正说著:“如今这长子一会来,咱们府上是得热闹起来了。”

大夫人立马反驳,“说好听了是长子,说难听点是野子!”

沈清远立马不乐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方才滴血认亲,灵舟的確是我相府长子无疑。”

大夫人继续阴阳怪气,“这血脉的確是不会有假,但毕竟过去了十多年,又不是待在相府,染了一身的野性,只怕今后相爷若是带著他出去,恐会招来不少笑话!还有,他这身上完全瞧不出相府长子的气度,反而一股穷酸味儿,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爷从哪儿捡来的养子呢!”

“娘,少说两句吧!”这话沈知雪听著都头疼,她这个没脑子的母亲是真觉得说这些话,气恼了父亲对她有好处吗?

如今却是孕有一儿一女,甚至腹中还有一个。

她这母亲若还想坐稳相府嫡母的位置,若是聪明些,便该知道,得收敛锋芒,伺机而动了,而不是现在这样,把嫉妒与刻薄摆在明面上。

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被和离了!

到时候,搞不好还要牵连到她身上。

被沈知雪提醒了一句,大夫人非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是恼火了,“也不知你到底娶了个什么狐媚子,如今连我女儿都开始逐渐向著他们了!”

温氏嘲笑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大夫人错了呢?”说著又隱晦的提醒了句,“可莫要步了父亲的后尘。”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步父亲后尘?”大夫人脸不红心不跳,“父亲那是当年糊涂,对相爷长子痛下杀手,才激怒了相爷,那么恶毒的事情我又不会做,就逞几句口舌之快,发发牢骚还不让人说了?”

“大夫人这嘴真是一如既往的臭啊!我才进门便闻到了!方才宴席间吃的本就不多,这闻了味儿只想吐!”边说著,沈知意慢慢走了进来。

“小贱人!你说什么呢?!”

这小贱蹄子竟敢说她嘴臭?!

沈知意眨巴著无辜的明眸,“不是大夫人说的,可以成口舌之快,发发牢骚吗?莫非这是大夫人的专利,我就不行吗?”

崔令舟冷漠著补充了句,“她嘴是真的臭!”

旁边,温氏笑了。

崔氏这两个孩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大夫人与这两个孩子硬碰硬都未必能贏。

而此刻在沈清远的眼里,大夫人言语不当,这是要带坏他的两个孩子,马上怒斥,“看看你作为长辈,在祠堂里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给我把嘴闭上!”

大夫人別开脸去,不再说话。

接下来沈清远便是步入正题。

对老夫人轻轻点头。

老夫人从丫鬟手里接过三支点燃的香柱,递给崔令舟,“孩子,插香拜祖吧!”

崔令舟双手接过香柱,跪在蒲团上,连著三拜三起,动作行云流水,规规矩矩,竟看不出半分侷促与慌张。

这下大夫人有些看呆了,他原本还打算等著看这个在贫民窟里长大的长子出丑呢。

可怎么也没想到崔令舟竟然这么懂规矩,持香行拜礼的动作更是规范到她都做不来。

难以想像,简直太难以想像了。

到底是谁教会他这些的?

崔令舟起身后。双手虔诚地將香柱插入香坛中。

紧接著,他又跪回蒲团上,由老夫人手持染了硃砂红的笔,在他眉心处,认真的点上眉间红。

又转向祠堂那排灵位,双手合十。

其余人也跟著老夫人的动作。

老夫人呢喃著,“沈家长子回归,望列祖列宗,护他一世无忧,平步青云!”

说完又捻著佛珠,嘴里念念有词的诵著祈福经。

沈知意想著,如果当初执掌中馈的不是祖父,是祖母,兴许能避免很多事情的发生吧?

祈福完后,老夫人睁开眼,收起佛珠,將硃砂笔递给沈清远,“將他名字加上族谱吧!”

族谱上,所有人的名字都是用黑色笔墨书写。

而崔令舟作为认祖归宗的长子,性质更特殊些,需得用硃砂红墨填上名字。

大夫人伸头去望。

在大房那一列的名单上,沈清远將崔令舟的名字写在了嫡子的位置上。

按照府规,即便是长子,在嫡系面前,也得谦后,所以崔令舟的名字,只能在知雪的后边,沈知意的前边。

大夫人嘴唇哆嗦,“沈清远!他是庶长子,不是嫡长子,你这么写所谓何意?”

沈清远没立即领会她,直到笔墨落下,將笔放回丫鬟手中的托盘,才不紧不慢的回答,“相府今后的嫡子就是令舟!除了他,本相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嫡子!”

这算是破例,提起崔令舟身份了。

大夫人气的要发疯,这意思不是在明摆著告诉她,绝不会让她再怀孩子么?

可是大夫人不甘心,“我为了能给你生个儿子,这几年来一直都在努力!肚子迟迟不见动静,你非但对我没有半句慰问,反而落井下石?甚至不让我生了?”说著说著,大夫人的声音逐渐激动到颤抖。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输给崔如烟那个贱人?

老夫人知道自己如今能继续留在相府,情是仰仗沈清远这个长子,自然是帮著他说话,“你这些年,暗地里也做了不少对崔氏不利之事,事情如今闹到这个程度,清远还能继续留你,甚至不曾將你那些作为告知去国公府,已是仁至义尽了,你自当醒悟。”

“啊——”大夫人尖锐的喊叫了声,双目瞬间充血,“我自当醒悟?他沈清远是如何坐稳这丞相之位,又是如何在朝臣之间巩固关係的?还不是靠我父亲从中搭线?如今你们相府是觉得我没利用价值了,便想一脚將我踹走?做梦,全都是做梦!我爹最是疼我,若是让他知道,我在你们相府受尽委屈……”

说到此处,大夫人忽然死死,盯著沈清远,满目怨恨,“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相府的!”

沈知意清冷质问,“这么说来,大夫人这些年用在我和母亲身上的折磨,是不是也该付出些代价?”

又补充道,“国公爷的確最疼爱你这个嫡长女没错,可他更顾及的应该是国公府的顏面!还有……大夫人当年在盛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应该是抢来的吧?”

“你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些什么?”

大夫人真感觉见了鬼,沈知意是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知道的?

这当真是一个五岁孩子?

当年,她的母亲一眼相中了刚入朝廷的沈清远,宫宴上匆匆一瞥,她也一眼沦陷,心中也认定沈清远。

而她作为国公府嫡女,自幼母亲便为他安排好了一切,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那才女的名头。

盛京城皆知,国公府嫡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曾绘製过一幅百图名震京都。

可实际上,这所谓的一切,都不是她的强项,她曾有个样貌丑陋的庶妹,那庶妹刚生下,其母便大失血不治而亡。

母亲將其收养,却从不准庶妹出现在父亲眼前,起初父亲还会提及,可每次母亲都会以庶妹生病不得见为由,几次三番下来,父亲便不再提起,后来母亲將那丑陋又听话的庶女。培养成了才女,並请了苗疆焕顏师,为庶妹重新塑容,弄成了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每每需要展露才艺的时候,其实被眾人所围观,所欣赏的,都是她的庶妹,这就是母亲为她铺好的路。

而父亲也在知晓他喜欢沈清远后,觉得自己这个精才艷艷的女儿,也是足以配得上当今朝廷最年轻首相的。

恰好沈老爷子。也想让两家结亲,国公爷便未曾提及太多,装著犹豫了段时间,显得一番含蓄,才应下这门婚事。

后来朝堂之上,国公爷是主动帮沈清远拉拢人脉的,逐渐让他坐稳了丞相之位。

直至现在,相府的人都还以为,国公府嫡女能嫁到相府,全是仰仗老爷子。

任谁都没想到,若当年老爷子不去主动提及此事,国公爷也会求皇上赐婚,兴许那样的话,当下便又是另一番时局,主导权会牢牢紧握在沈清远手里。

兴许掌家权也不会交到老爷子手里了……

沈清远也是没想到沈知意会说出这番话,马上追问道:“知意,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可有证据?”

沈知意赶紧將自己撇乾净:“父亲,这是女儿偶然间听林婆婆与丫鬟提及的事情。”

林婆子作为大夫人的陪嫁丫鬟,这种事情,当然也是知情的。

这会儿,林婆子就在门外候著,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等无妄之灾落在头上,嚇得浑身冷汗。

这件事她这些年来,一直都牢牢压在心里,何曾与府上丫鬟提及过?

可此事,在相府知道的人也就她与夫人,这可真是见鬼了。

很快,刘婆子便被沈清远震怒声唤了进来,入了祠堂大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话都不敢说。

沈清远凝声道:“夫人当年才女的名声,可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怪不得这些年来,大夫人从未在他跟前表露过任何才能。

林婆子身子匍匐在地,颤抖著声音道:“老……老奴不知道啊。”

沈知意马上揭穿她,“林婆婆不是大夫人的陪嫁婆子吗?听说在大夫人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怎会不知此事呢?你若不知,当日我听到的又算什么?”

沈知意篤定了,只要她说的足够真实,大夫人很快就会相信的。

毕竟此时不需要什么证据,府上知道的就她们主僕二人。

沈知意若非上一世听兄长提及过,也不会知晓。

林婆子抬头,怒然瞪著她,“二小姐简直是一派胡言,此事我从未与任何人提及过,府上知道的就我和大夫人!”

“哦,看来確有其事。”

“你这老贱奴胡说什么,是要害死我吗?”大夫人一巴掌抽了过去。

本来她还想著,以林婆子的心性,只需咬死不认,沈知意年纪这么小,又没证据,相爷绝对不会为了过去多年的事情去彻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老贱奴此刻脑子竟忽然瓦特,坑害了她!

林婆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被沈知意套了话,赶忙衝著沈清远的位置用力磕头,不听的说道:“相爷,您可以不相信老奴,但一定要相信夫人啊!此事是二小姐胡诌的,老奴是被二小姐绕了进去,一事乱了脑子,才会说那话,夫人从未做过抢夺她人才女之名的事情,盛京城公认的第一才女,一直都是夫人,只是……只是夫人嫁给了相爷,不想太过於声张,所以才选择不继续摆弄那些琴棋书画,专理后宅之事,夫人这些年为相爷付出那么多,相爷怎能为二小姐隨意编排的一句话,而怀疑夫人这些年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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