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亡命天涯(3)(1/2)

第189章 亡命天涯(3)

“谁能射中他赏银五百两!谁能杀死他赏金五百两!”一个极端愤怒而又充满杀机的声音,如暮靄荒山中的警钟,震盪了原野之上滯留的杀机,显得是那么冷酷。

绝情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他记得很清楚,在前方有一条虽不太深的河流,但却绝对可以让战马止步,那也是莫折大提止步的河界。对面就已经是属於歧州府管辖的地方,更有元志的主力军与之相对。那也是绝情安排的退路所在。

绝情走过的地方,鲜血便会滴成一道极为清晰的轨跡,虽然是星星点点,却也够让人心寒的。

“大胆刺客,还想跑吗?”一声若闷雷般的怒吼自绝情奔逃而前的一块山岩后传来,接著如大鸟一般飞扑出两道身影。

风雷在动,两只巨大的流星锤若陨石一般砸落。

绝情不得不再一提气,衝上半空,便在身后的追兵要將他当成箭靶子的时候,他又飞坠而下,比那两只流星锤的下砸之势更快。手中之剑一抖,便像是满天飘落的雪一般,灿烂无比。

另一人似乎意料不到绝情在伤势如此重,又奔跑了这么长一段距离的情况下,竟仍有如此强悍的攻击能力。但他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对於绝情的剑势,他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將手中的长枪飞刺而出,他不管绝情的剑,打一开始,便以两败俱伤,以命搏命的打法。

只可惜他估错了绝情,若说天下只有一个不怕以命搏命的人,那这个人就一定是绝情!他的策略对很多人都有效,就是尔朱荣、蔡伤之流,依然是有效之极,但对於绝情便不起作用了。

“扑……”那桿枪扎入了绝情的胸膛,但枪手並没有感到高兴,而是悲哀,深沉的悲哀,虽然他习惯以命搏命的打法,却並不是真的想送命,他只想赌一下別人比他更珍惜生命。可惜,这次他输得一塌糊涂,对方根本就是不要命的狂人,与这种狂人赌命,只会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唯一有的只是深沉的悲哀,但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体验这其中的滋味,因为他的脑袋和身体已成为两块不同的机体。

他被绝情的剑切成了两截。

绝情也一声狂號,鲜血使胸前的胸衣印成了一块完美的梅,仍在狂喷,隨著那道深深的创口狂喷,但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的脚步停留。

那使流星锤的汉子却惊呆了,他哪里见过如此的狂人,如此的疯子?不过他也的確来不及击出第二锤,口中禁不住惊呼:“叱卢虎!”但回答他的只有那拖得满地都是的五臟六腑——肠子和鲜血,与两只没有闭上的眼睛。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马嘶声已自他的身边响起,正是追兵到来,而绝情的身形已抵达河边。

对岸鼓动著欢呼与震天的喧囂,那疯狂的马嘶使得战云笼罩了整个河道。

元志早已告之边防的战士,虽然他仍不敢相信世上有人能够单枪匹马地去杀掉莫折大提,可是毕竟对方是尔朱荣的人,就是不成功,也得迎接。

其实就是没有元志的吩咐,对岸的兵將也会明白,莫折大提的营地中接连出现两支旗,又动用了大量的號角,及那如水般的追兵,早就告之了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更怕莫折大提会摆渡开战。因此,他们自然会守在河边,这一刻见到绝情浑身浴血,刚才那种战局他们看得极为清楚,自然要为绝情欢呼,有的禁不住高声呼道:“伙计,快点,游过来,快点!”

绝情再次封住胸口的数大穴道,扭头望了望仍有三十多丈远的追兵,一咬牙,伸手摺过一大把树枝,身子若掠波之燕一般掠向河面,就在气竭之时,拋下一根树枝,脚尖再次点上,手中的树枝不断地拋下,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掠波而行,每一次跃起,至少是两丈之远。

“好!好!……”对岸的將士就像疯了一般狂呼起来,又跳又舞,像是全都得了疯狂症一般。也的確,他们哪里见过绝情这般渡河的方法?

“嗖——”一支劲箭越过所有射向绝情的箭,便在绝情拋下第十根树枝之时,由绝情的背后透入,深深地透入。

绝情一声狂號,那跃上空中的身子,便如一块石头般“嗵”地一声重重坠入水中,溅起一阵带血的浪,便沉没於河心,距他扔出的第十根树枝只有五尺远。

树枝悠然地向河的下流漂泊而去,两岸上的声音霎时全都寂灭了。人们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愕然之中,沉默之后,对岸的官兵立刻鼓出震天的怒吼:“杀死他们,兄弟们衝过去,杀尽那些杂种……”箭羽乱飞,但却全都坠入河中。

起义军也全都愕然,绝情没入水中,並没如他们想像的那般惊喜,眾人全都望著河心渐渐转淡的血水发呆。

这究竟是一个亲人,还是一个敌人,很多人都弄不明白,或者死去的是个英雄,是个狂人,也许还是个疯子,可怕的疯子!但他真的死了吗?很多起义军都在心头掛上了一丝疑惑。

河水悠悠,那十根树枝已经飘远,还有一把绝情仍未来得及拋出的树枝,也早浮上水面,最后流远!

血红的河水亦淡去,唯留有对岸的悲愤怒吼,那盲目但代表著愤怒的羽箭仍在向起义军这边乱射,可是射程总是不够。

南朝,韦府,声名盖天下,皆因当年韦睿在钟离一战,杀得北魏丟盔弃甲,竟让北朝损失数十万之眾,更生擒数万,获得战资无数,使得北魏也再无力南征。

韦睿精神依然很矍烁,那雄捷的动作的確很难让人想到他已年近甲。

韦睿的目光极为深邃,甚至有些空洞的锐利,定定地盯著手中的白鸽,神情之中,绽出淡淡的欢悦。

白鸽的爪子之上繫著一张不大的纸条。那毛色如莹玉般圣洁的白鸽,这一刻极为乖巧。

韦睿优雅地倚坐在一张虎皮太师椅之上,顺手叉起身边的一块鸽食,极为细心地餵给这只白鸽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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