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慰藉·无码(2/2)
…
守在咽口车站的时候,他目睹了一幕怪事:
一个人贩子,满脸横肉,曾在西巷贩过器官,这次却牵著个走丟的孩子。
低头,排队,把小孩送进“身份覆核处”。
登记完,默默坐在角落——抽菸,咳血,眼神空洞。
段洛站远远地看,心里起了点什么。
那感觉很淡,很轻,不痛,不痒。
…
“旧电梯”酒吧,段洛陪一个二级声讯员拼酒。
那人三十来岁,穿著褪色的工程制服。
沉默寡言,像块乾枯的废铁。
酒过三巡,男人终於开口:
“我练酒量……是因为他们规定,『黑牌』家庭可以赌命保一个人。”
“——一口气干完七杯,就能让老婆不被挑去当『观赏道具』。”
“我老婆怕疼,尤其是后面那几项……”
“可只要我喝得够快,他们就不会选她。”
男人说完,抱著脑袋,埋进了桌面。
“我老婆怕疼。”他又重复了一句,声音小得像水汽。
“我必须喝。”
段洛没说什么。
只是低头,一杯接一杯地陪著。
直到那人趴倒、不省人事。
依然没有。
没有感觉。
只剩下一股浓重的铁锈味,贴著喉管慢慢冷下去。
…
他甚至还陪一个短工少女,在废铁厂外看了一场流星雨。
她蹲在水泥墩上,裤脚破了,手背冻得泛青。
忽然把手伸过来,说:“握一下。”
“你像我哥哥。”
“我哥以前也这样……不说话,整天坐在炉子边,钉钉子。”
“后来,他参加了抵抗军。”
“说是为了光明事业。”
“可那天整个西城区断网,光明没来,只有炸弹。”
“我妈连尸体都没找到,只收到半块骨骼標籤。”
段洛没接话。
女孩看了一眼星空,声音轻得像落灰:
“我们总在看一样的东西……可他早就看不到了。”
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角,头也不回地走了。
段洛站在原地。
他抬头,望了望天。
那一瞬——他差点以为自己有感觉。
差点。
但还是没有。
空空的。
像什么都抓不住。
…
段洛盯著命盘界面——一动不动地看了四十分钟。
那枚倒立指针仍在旋转。
沉静、缓慢、空白,像深渊中的钟摆,一直等著与什么对齐。
太难了。
在废城混久了,他的心越来越像块石头。
……
风在滑板底盘下呼啸。
他转入咽口主干道,蓝色尾焰划出一道弧。
几只尸烛在桥墩下乱舞。
漆黑的风吹起污水与工业灰。
咽口內圈,一块破旧的路牌翻著锈斑:“→ 斑鳩旅馆”。
他落地。
走进旅馆,给老斑鳩转了两千万。
。
。
。
班德洛把那截捲菸从嘴里抻出,两指一夹。
“有些人,我们叫——卜灵者。”
“『鸣婆』就是那种人。”
“k89號摊,脏街夜市,你想找的那个破碎感——她能摸出来。”
他说著,把菸头的灰往柜檯上轻轻一磕。
“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
“希望对你有用。”
顿了顿:
“……你別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两千万,是体恤金,真不是我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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