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断剑归位,战鼓復鸣(2/2)
“界海海怪!”
“怎么办,它追著我们,甩不掉!”
还没等回话,船头的章鱼烧雕像“咔噠”一声活了。
两条触手呼啦窜出,像超市里抓零食一样,把“鱷人醃肉”薅起,稳稳一拋。
“扑通!”——醃肉翻著水坠入浪间。
海怪顿住,巨眼一转,鼻孔猛吸……像楼下邻居闻到烧烤味,立刻调头扑了过去。
西里尔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
那块醃肉……是尼罗。
脑海里“嗡”地闪过章鱼佬的记忆片段。
背脊瞬间发凉。
原来——那不是补给物资。
是贡品。
给界海的海怪——当零嘴的。
她嘴角抽了抽。
章鱼佬的航海笔记厚得能垫船脚,又乱得像海藻缠螺旋桨,她哪可能一次性消化乾净。
早知道醃肉是献祭用的——打死她也不会把尼罗裹成祭品摆在船头。
毕竟市场上最糙的鱷鱼肉一斤才二十块啊。
而尼罗,是她走渊笔的血袋,岂是一斤20块可比——这帐怎么算都是亏到姥姥家!
贺三水则是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尼罗虽长得嚇人,但毕竟是去罗剎岛的一大主力——
没想到还没杀到岛门口,就葬身在海怪的牙缝里。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死法……他都觉得憋屈。
忽然——一声更狠的拍击声盖过了风浪。
西里尔猛地抬头,眼底寒光劈开海面,一掌砸在舷栏上,震得整船都跟著颤:
“別让尼罗白死!浪再大,也得从那畜生的肚皮底下碾过去——全马力!扬帆!冲!”
“是——!”贺三水嗓门直接劈高八度,猛地一脚踏稳甲板,双手锁住转帆杆,整个人往下一压——像要把船的脊樑硬生生掰过去。
蒸汽阀门“嘭”地全开,桅顶的段洛风帆瞬间鼓满,发出一声脆裂般的爆响。
章鱼烧號全船前倾,海风像被撕裂的兽吼灌入桅顶。
后方,巨浪和海怪被甩进阴沉浪幕;
前方,渊海的暗路在风雨中豁然敞开。
……
渊海。
大明號静臥在浪影深处。
作为卒船,它有自己的特性—回家。
像一只记得潮汐与礁石位置的古老巨兽,不论漂到哪片海域,都会自己摸回那条老路。
“它还有第二个特性。”鸣婆的声音低沉,被海风磨得发涩。
“那是它在灰渊沉过之后……得来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
“但肯定有。”
“我们只要等——等风来。”
她侧耳倾听。
“——风,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舱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呼啸——
不是普通的风,而是带著金属腥气的冷冽锋芒。
海面骤然塌陷,漩涡张开。
漩涡深处,一道光破水而出——锈跡、血痕、寒雾、炽红交织成一条锋线。
夏炁派的人同时屏住呼吸。
那是一柄剑。
剑脊缺口森然,断口处的寒雾仍在蒸腾,炽红若余烬未灭。
他们认得它。
——钟璃的剑。
当年,断在灰渊。
海水贴著剑身流淌,像是在为它让路。
下一秒,断剑凌空一转,稳稳插入船首的龙骨槽中,像是重新回到了它该在的位置。
轰——
大明號全身骤然一震,像沉睡的巨兽被拍醒。
船腹深处,轰出一声低沉嗡鸣——
那节奏,不是风浪。
是战鼓。
是钟璃三十年前,在夏碑前击响的战鼓。
鼓声一落,甲板缝隙间的篆文符號齐齐亮起,像顺毛的鳞片,从船尾一路攀向船首。
符光衝到龙骨顶端,整艘船抬起了头。
船舵无声转动。
航向——死死锁定。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將它拽向那片看不见的海域。
浪涌得更急了。
船身微微前倾,像一名战士,在起跑前压低重心。
夏炁派的人愣在原地。
擂鼓的迴响透过木板,震进他们的骨髓——那是钟璃的节奏。
剑锋直指的方向,成为全船唯一的视线。
战意透过每一块甲板传上他们的脚底。
有人攥紧刀柄,指关节发白。
有人抹去掌心的汗,呼吸急促。
有人只是死死盯著船首的断剑,眼眶泛红。
下一刻——
鼓声轰然加速!
桅顶的旗被风猎猎扯开,船体猛地前窜。
海面被劈成两条白刃,巨浪在两侧炸开咆哮。
大明號,不再只是漂泊。
它在衝锋。
他们全都明白了——
这不是回家。
这是奔赴。
是去找钟璃。
……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