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痛悟！（2/2）

这里只有昏黄、接触不良的老旧路灯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昏黄光晕。

灯光勉强照亮了角落里的景象，一个用巨大破烂的电器包装纸箱搭成的纸壳房，纸箱边缘已经被雨水和污渍浸染得发黑变形。

就在那圈昏黄的光晕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著坐在地上....

她的头髮像枯草般纠结著在一起，脸上布满污垢，只有一双因为孤独紧张而显得异常大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著水光。

她身上那件不知从哪个垃圾桶捡来的成人旧t恤，像麻袋一样罩在她的身上，下摆拖到地上，袖子长得盖过了指尖，裤子同样破烂不堪，膝盖处磨出了大洞。

她正用那双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抓著从莫拉那里抢来的、已经被压扁的叉烧包，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仿佛那是世间美味的珍饈。

她的动作急切而慌乱，一边吃，一边紧张地竖起耳朵，警惕地听著周围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生怕有人追过来....

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在初秋的夜风里微微发抖。

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被世界遗弃在黑暗角落里的、瑟瑟发抖的幼兽。

那画面，悲惨得令人心碎。

陈楠和艾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口，阴影笼罩了他们，陈楠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他从未想过，那个未来强大耀眼、亦正亦邪的凤凰，童年时期过得竟是如此触目惊心的荒凉与苦难。

瑞雯轻轻捂住了嘴，冰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快要碎了的泪水....

也许是过於专注地吞咽，也许是路灯的阴影晃动，幼小的琴猛地抬起头。

那双噙满泪水、写满惊恐的大眼睛，瞬间对上了巷口黑暗中陈楠凝视著她的目光。

时间仿佛凝固了。

她嘴里还塞著包子，动作完全僵住。

那双眼睛里，先是极致的恐，那是被发现的恐惧，被抓住送回那个地狱般地方的恐惧！

隨即，那恐惧深处，似乎又辨认出了好像是刚才那个被她偷了食物的人？

但他没有立刻凶神恶煞地扑过来....

就在这死寂的对视中，琴眼中那强撑的如同薄冰般的警惕和凶狠，在陈楠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毫无预兆地、彻底地碎裂了。

“呜...！！！”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溢出，紧接著，大颗大颗的、滚烫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毫无徵兆地从她脏兮兮的小脸上汹涌滚落，瞬间冲刷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那样无声地、剧烈地抽泣著，小小的肩膀耸动著，眼泪决堤般流淌，混合著脸上的污垢，显得无比淒楚。

那泪水里，是长久的孤独、恐惧、委屈、飢饿，以及在这一刻，被曾经认识的人无声的凝视所意外触发的那种让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脆弱和崩溃。

看著那在昏黄路灯下，蜷缩在纸箱边泪如雨下如同被拋弃的破布娃娃般的小小身影陈楠的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哽塞，一步步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坐在地上的琴齐平，儘量温柔，他伸出手，极其缓慢地带著万分的疼惜，轻轻拂开她的泪水....

“別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著一种能抚平惊涛骇浪的奇异力量，在这黑暗的小巷里清晰地响起，“....琴，不怕了，以后没人会再伤害你，也没人会把你关起来。”

他凝视著她泪光朦朧、充满委屈柔弱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