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过不去的撒白(2/2)
老周导演一边拧著自己湿透的衣角,一边苦著脸用蹩脚英语加手势试图交涉:“no!water!bad!stop!” 他指著还在滴水的麦克风,又指指自己湿透的衣服,一脸愤慨。
光头导演耸耸肩,摊开手,一副“规则如此,我也没办法”的无辜表情,然后再次冷酷地指向麦克风,示意:继续!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十个人带著满腔悲愤和对乾爽衣服的渴望,重新站回麦克风前。这次学乖了,都离麦克风远远的,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然而,语言和音调的鸿沟岂是小心就能跨越的?
“撒白颯白……”(声音颤抖)
“咪噠啦唷……”(调子飘忽)
“撒白颯白……”(有人忘词卡壳)
“唷咪噠啦……”(结尾稀稀拉拉)
“嗤嗤嗤——!!!”
水柱再次无情喷射!虽然因为站位靠后,被正面击中的少了,但水雾瀰漫,依旧把大家淋得狼狈不堪,刚擦乾一点的头髮和衣服又湿了。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尝试都以水柱喷射和眾人的鬼哭狼嚎告终。场地里水四溅,十个人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头髮紧贴头皮,衣服皱巴巴地黏在身上,像一群被反覆蹂躪的、失去了梦想的落汤鸡。邓潮的头髮已经完全失去了造型,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陈赤赤的粉色t恤顏色更深了;鹿寒精心打理的刘海塌成了三毛;陆清歌的衬衫袖口和肩膀也湿了大片,金丝眼镜的镜片在阳光下反射著水光。老周导演的假髮片彻底歪到了一边,露出了鋥亮的头皮一角,他绝望地放弃了整理。
阳光越来越毒辣,晒在湿衣服上,反而蒸腾起一股闷热潮湿的难受感。嗓子因为反覆的、无效的嘶吼而乾涩发疼。挫败感和被戏弄的愤怒像野草一样在每个人心里疯长。
第六遍、第七遍、第八遍……水柱一次次无情地浇灭了他们残存的希望。
邓潮的耐心终於被彻底耗尽,崩溃就在一瞬间。第九次水柱喷射结束后,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瞭望台上还在笑嘻嘻看戏的三个小朋友,用尽全身力气,用中文绝望地嘶吼:“小朋友!救命啊!到底怎么唱?!『撒白颯白』是啥意思?!『咪噠啦唷』又是什么鬼?!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其他几人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对著瞭望台哀嚎:
“对啊!小祖宗们!行行好!给点提示吧!”
“用中文!英文!比划!怎么都行!”
“再喷下去,我们就要被泡发了!”
三个小朋友看著下面一群湿漉漉、表情扭曲、绝望求助的怪叔叔,笑得更欢了。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小男孩,用带著浓重泰语口音、但勉强能听懂的英语单词,笑嘻嘻地喊道:“song!happy song!for eating!” 他还做了一个扒饭的动作。
“song?歌?happy?快乐的歌?for eating?为了吃饭?”陈赤赤努力解读,“哦!是说这是一首快乐的吃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