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非战之罪,全因血不够红(1/2)

祁同煒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宿醉般的剧痛依旧盘踞在脑海,但比昨天好了一些。

那冰冷的,不属於自己的机械音,並未再次响起。

他几乎要以为昨日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精神崩溃后的一场荒诞大梦。

祁同伟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间,晨光熹微,院子里,母亲已经生好了火,正在灶台前忙碌。

父亲则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眉头紧锁,脚边放著一个搪瓷洗脸盆。

八十年代中期,改革的春风早已吹遍神州大地,但对祁家村这种偏远闭塞的角落来说,春风更像是一阵似有若无的耳旁风。

贫穷依旧是这里唯一的主色调。

“小伟醒了?”母亲听见动静,回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质朴的笑,“快,锅里有刚熬好的粥,喝点暖暖身子。看你昨天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喊都喊不醒。”

她將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递过来,碗沿甚至还有几处磕碰掉的瓷。

祁同煒默然接过,指尖能感受到碗壁传来的温度。

他看著母亲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关节粗大的手,看著父亲脚上那双早已磨得看不出原色的解放鞋,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混杂著无力感,再次堵住了他的胸口。

这就是他的家。

一个普普通通,靠天吃饭的农民家庭。

他们倾尽所有,甚至不惜背上一屁股债,才终於供出了他这个全村唯一的大学生。

他是父母的骄傲,是父母眼中跳出农门的“文曲星”。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骄傲是何其的脆弱。

它將在未来,被权势和现实,毫不留情地踩进泥里。

“学费的事,你別操心。”父亲將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声音沙哑,“我跟你大伯说好了,他家那头牛先卖了,钱借给咱。等你將来出息了,再还他。”

祁同煒端著碗,喉咙发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

说自己这颗所谓的“文曲星”將来会被人逼著下跪,最后像一条野狗一样死在山顶上?

说他们现在砸锅卖铁换来的希望,不过是未来一场空洞的悲剧?

他什么也不能说。

就在这时,那股冰冷的、机械的低鸣,毫无徵兆地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情绪剧烈波动,正在进行系统校准……】

不是幻觉!

祁同煒瞳孔骤然一缩,端著碗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米粥洒出几滴,烫得他手背发红。

“咋了这是?”母亲关切地问。

“没事,手滑了。”祁同伟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三两口將粥喝完,放下碗转身走回了屋內。

他必须搞清楚,脑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仿佛冥冥中指引,祁同伟觉得脑子里的那玩意与家里某个东西有关。

他將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最终,在床底下拖出了一个积满灰尘的老旧木箱子。

这是爷爷祁振邦留下的,里面装著一些老人捨不得扔的旧物。

箱子打开,一股樟脑和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除了一些破旧的衣物和农具图纸,就只剩下一本薄薄、用麻线装订的册子。

封面已经泛黄髮脆,上面用毛笔工工整整写著两个字——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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