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丹香初现,妖潮暗涌(2/2)
另一边,紫霄宗的藏经阁內,陆文轩捏碎传讯符。
符灰顺著指缝簌簌落下,在他玄色道袍上染出几点星子。
他抬眼望向窗外飘雪,喉间溢出一声轻嘆——十年前他在终南山斩过一只化形七百年的狐妖,那妖临死前说“玄门容不得异类抬头”,他当时只当是妖言惑眾,如今倒觉得,这萧承煜怕是要把这句话变成现实了。
“弟子领命。”门外传来亲传弟子的应和,陆文轩理了理袖中玉牌,那是紫霄宗“镇邪令”,刻著“见令如见宗”五个篆字。
他转身时,腰间铜铃轻响,与千里外镇妖楼的铜铃,在同一片晨雾里震颤。
萧承煜是被系统提示音叫醒的。
他揉著眼睛坐起来,床头的青铜灯盏还燃著半盏油,《初级丹道要诀》摊开在胸口,书页上沾著阿橘偷偷烤的红薯渣。
“叮——今日时空签到已开启,可选地点:唐代乱葬岗、宋代妖市、明末狐窟。”
他立刻来了精神。
最近镇妖楼升级后,时空签到的地点越来越“野”,上次在宋代妖市签到得了块养魂玉,救了只被雷劈伤的黄皮子。
这次他盯著“唐代乱葬岗”,直觉有好东西——乱葬岗多凶煞,但凶煞里往往藏著大妖遗泽。
“选唐代乱葬岗。”他翻身下床,赤著脚踩在木地板上,凉意顺著脚踝往上窜。
系统蓝光在掌心炸开,再合拢时,一枚鸽蛋大小的妖丹躺在他手心里。
丹身流转著琥珀色光晕,表面浮著细密的血丝,系统提示音紧跟著响起:“一阶妖丹(残):唐代血狼妖遗丹,可提升凡境妖修气血,稳定心神,使用后妖修战力短暂+30%。”
“好东西!”萧承煜把妖丹凑到鼻尖闻了闻,有股铁锈味混著草木香——正好给昨晚那只黑风狼妖的疯兄弟用。
他摸著下巴笑,指尖敲了敲桌角的小黑板,上面“解戾丹”三个字被阿橘用红粉笔描了粗边,“看来今天要多炼两炉清心丹,再把这妖丹当赠品……”
“萧哥哥!”楼下传来阿橘的尖叫,“夜市入口好多穿道袍的!”
他手一抖,妖丹差点掉地上。
快步衝到窗边往下望,就见十余个玄门修士正顺著青石板路往镇妖楼方向走,为首两人他认识——张云鹤穿著月白道袍,腰间桃木剑穗子被风吹得乱飞;旁边是个四十来岁的玄衣男子,眉骨高耸,眼神像淬了冰的剑,正扫过路边卖早点的摊子,卖豆浆的大妈被他看了一眼,手一抖,豆浆泼了半锅。
“陆文轩。”萧承煜想起赵青崖说过的玄门情报,“紫霄宗长老,地仙境摘月期,最擅长用『镇邪令』锁妖魂。”他转身抓起妖丹塞进袖中,又把炼丹炉往柜檯底下推了推——炉里还温著半炉清心丹,可不能被玄门搜走当“通妖证据”。
“阿橘,去后院把赵大哥喊出来。”他压低声音,“让他带著妖修从侧门走——记住,一个都別留。”
阿橘尾巴炸成毛球,却还是用力点头。
她跑下楼时,耳朵擦过门框,撞得铜铃乱响。
萧承煜望著她跑远的背影,突然想起幼年时那只救他的老猫,也是这样炸著毛挡在他面前,说“小友別怕,阿橘护你”。
“萧老板。”张云鹤的声音像片碎冰,“好久不见啊。”
萧承煜转身,看见陆文轩已经站在门口。
对方的目光扫过柜檯里的清心丹瓶,扫过墙上掛的“万妖图鑑”残页,最后落在他脸上,像在看一具尸体:“你可知,玄门有规,妖修不得与凡人交易?”
“陆长老这话说的。”萧承煜靠在柜檯上,指尖转著枚清心丹,“我这是杂货摊,卖的是针线袜子,谁规定不能卖给长耳朵的小姑娘?”他瞥了眼张云鹤,“总不能因为人家多两片耳毛,就不让人买东西吧?”
张云鹤脸色涨红,桃木剑“嗡”地出鞘三寸。
陆文轩却抬手按住他手腕,目光仍锁著萧承煜:“昨夜有七只妖修在此聚集,今早又有三只黄皮子从侧门溜走——萧老板,你这杂货摊,倒是比玄门的『招妖幡』还灵。”
萧承煜心下暗惊——陆文轩连侧门的动静都摸清了,看来早有准备。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中妖丹,触感温热,像揣著团火:“陆长老要是觉得我这儿吵,大可以坐下来喝杯茶。不过……”他忽然提高声音,“要是想动我的顾客,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陆文轩的目光终於有了波动。
他盯著萧承煜眼底跳动的光,突然笑了:“有意思。你可知,紫霄宗的『镇邪令』,能锁方圆十里的妖修?”他袖中玉牌泛起青光,“现在退了这些妖修,我可以当你是被妖迷惑;要是执意……”
“萧哥哥!”后院传来阿橘带著哭腔的喊,“赵大哥说侧门被堵住了!”
空气瞬间凝固。
萧承煜望著陆文轩袖中越来越亮的玉牌,听见外面传来妖修的低嚎——是那只黑风狼妖,它在为同伴断后。
他攥紧妖丹,丹身的血丝突然顺著指缝渗出来,在掌心烙下红印。
“陆长老。”他忽然笑了,“你说玄门要除妖卫道,可我这儿的妖,没伤过人,没抢过宝,就想求颗安心丹。”他往前一步,与陆文轩相隔不过三尺,“你要赶它们走,得先踏过我的镇妖楼。”
陆文轩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忽然想起传讯符里的密报——这萧承煜,昨夜收了二十三枚妖灵值,今日又得了枚唐代妖丹。
更要紧的是,他看见萧承煜袖中露出半片丹方,硃砂写的“血光必至”四个字,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带他回宗。”陆文轩突然转身,玉牌光芒大盛,“张云鹤,封锁四周。其他弟子,清场。”
张云鹤眼睛一亮,桃木剑彻底出鞘。
萧承煜望著涌进来的玄门弟子,又看了眼缩在柜檯后的阿橘——她正用爪子捂著嘴,眼泪大颗大颗掉在青石板上。
他深吸一口气,袖中妖丹的热度几乎要烧穿布料。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而他掌心里的这团火,或许能烧出条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