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儿媳妇?(2/2)

顾时靳没有说话,径直下车,別墅一直没人管理,智能系统早已瘫痪。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大门前,一脚踹开爬满植物的大门。

大门推开时发出沉重的呻吟,仿佛不愿被人打扰长久的沉寂。

宅邸整体是轻美式风格,即使蒙尘已久,仍能从每一个细节看出主人曾经的用心。

拱形窗欞、雕门廊、精心设计的园布局,无一不彰显著过往的荣光。

苏南跟著他走进院子,荒废的园里,几簇野在杂草间倔强地绽放,沐浴在春日阳光里,意外地生机勃勃。

“你准备出价多少?”苏南看向前面的男人。

这样的豪宅,在京城堪称天价。

而且还是曾经顾氏的住宅,放出去,一定会有人爭先恐后地买。

不一定是看重房子,更多的是想藉此跟顾时靳联繫。

顾时靳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前,那曾经由顾夫人亲手画出设计图的沙发,如今覆盖著厚厚的灰尘。

他站在沙发麵前,垂著眼。

“我曾经亲眼看见他在这里,跟情人做爱。”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目光却像是穿透时光,看到了那个不堪的画面。

男人毫无顾忌,將带回家的女人甩到沙发上,嬉笑声迴荡在客厅。

女人娇柔做作的惊叫声格外刺耳,“顾总,你儿子在那!”

男人回头看一眼,刚好与放学回家的男孩对上目光。

他表情只顿了一瞬,隨后便觉更刺激了,“看到了就看到了,你怕了不成?”

苏南愣住。

顾氏夫妇曾经恩爱过,顾时靳是在爱里出生的。

难以想像,在父母婚变,还是孩子的他看见这一幕会有多大的衝击。

顾时靳继续走向旋转扶梯,手指划过积灰的栏杆,“他们在这里打过架,我妈用瓶砸在了他头上,他大骂她是『疯子』。”

他的声音平铺直敘,没有情绪起伏。

苏南却好像仿佛看见了那个躲在墙角偷看的小男孩,眼睁睁看著曾经恩爱的父母变得面目狰狞。

难怪那么小……就会抑鬱症。

就算对这段关係再平静,她也忍不住心疼了。

在別墅里参观一圈,每个角落都藏著一段破碎的往事。

最终走出別墅,站在荒废的院子里,顾时靳终於回答了她最初的问题:“我没打算卖。”

他打算將它毁掉。

亲手让人將这座房子推掉,就像彻底推掉过往的一地鸡毛。

苏南知道他想做什么,突然开口,“顾时靳,向前看。”

顾时靳顺著她的目光看向前方。

大门处长出来一簇野,不是丟弃的月季,而是在也荒废里凭空生长出来的野草,却也在春日阳光里开得灿烂。

……

由於上次在游艇上顾时靳跟沈冽之间莫名其妙的氛围后,两人似乎就陷入了僵局。

很明显,有沈冽的地方,就没有顾时靳,有顾时靳的地方就没沈冽。

一群人不知所以,赵晨阳组了个局,试图缓和两兄弟的关係。

毕竟这么多年的髮小,闹掰了多可惜啊。

周末的私人会所里,一群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聚在一起。

赵晨阳特意將顾时靳和沈冽安排在同一张沙发上,殊不知这相当於给两人搭了一个战场。

两人静静坐著,一个无聊地摇著骰子,一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赵晨阳这个话癆都尷尬了,硬著头皮吆喝,“两位哥,一起喝一杯唄!”

其他人立马一边一个给两人倒酒,附和,“就是,喝一杯,什么事儿都过了!”

沈冽接过杯酒一饮而尽,目光如刀锋般直射顾时靳,阴沉道:“顾时靳,这事儿完不了。”

谁被抢了未婚妻,都完不了。

即使那婚约现在只是形式,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顾时靳也將酒杯放下,漫不经心地道:“正好,我也没想完。”

余光扫了眼沈冽身旁的女人,他感冒还没好,要是喝了酒,又要被她找机会训了。

虽然可能是自作多情,但他就是想听她的话。

完了完了,这火药味怎么越搞越僵。

赵晨阳抓耳挠腮,“到底什么事儿啊?两位哥跟我们说说,我们一起来出主意啊。”

沈冽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不能说,还想保持这段婚约就不能说,一旦说开,反倒给了苏南理由跟他退婚。

他不可能成全他们。

苏南坐在一旁角落的真皮沙发上,小口啜饮著果汁,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冽突然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听说你们顾宅要推了?”

赵晨阳惊讶地张大嘴,“啊?那么好的房子要推了?”

陈放摇头,“確实挺可惜的。”

顾时靳面无表情,“新的不去,旧的不来。”他转向苏南,目光深邃,“向前看,新的只会更好。”

赵晨阳似懂非懂地点头,倒也有道理。

沈冽挑衅地扬起下巴,“新的来了,不代表旧的就不能存在,阳仔说得没错,那么好的房子推了可惜,不如卖给我?”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出多少钱我都愿意买。”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嗅到了火药味。

沈冽的笑容变得残忍,“毕竟你们家沙发挺软的。”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栋房子对顾时靳意味著什么。因为小时候他偷偷去顾家找顾时靳玩儿的时候,跟他一起看见顾父在沙发上偷情。事后他还拿自己父亲出轨的事安慰过顾时靳,说天下男人都一样。

赵晨阳赶紧给沈冽使眼色,“冽哥!”这已经超出了玩笑的范畴。

顾时靳垂著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看不出情绪。但苏南看见他手中的酒杯微微颤动,杯中的冰块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如此情景,更像陷入了抑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苏南突然“啪”地放下饮料,玻璃杯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所有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她站起身,冷眼看向沈冽,声音如冰:“你过了!”

沈冽显然没料到她会在公开场合如此直接地维护顾时靳,一时怔住。顾时靳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南南,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沈冽试图挽回局面,语气软了下来。

“不,这是关於尊重的事。”

苏南毫不退让,“你知道那栋房子对他意味著什么,你明明知道。”

气氛凝固了。

赵晨阳和其他人交换著眼神,一群人面面廝覷,无人敢出声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