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洞房花烛(2/2)

外面渐趋静謐,穆念慈也是渐趋紧张。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双手无意识地抓紧嫁衣。

脑中浮现出来的,儘是那道穿著大红婚袍的挺拔身影。

终於。

一阵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穆念慈浑身一颤,连忙端正坐姿,连呼吸都屏住了。

心跳也似跟著漏跳了一拍,可紧接著却又更快地跳动起来,如擂鼓般在耳边轰鸣,盖头下的脸颊已然緋红。

穆念慈垂著眼眸,视线被盖头遮挡,只能看到一双穿著崭新皂靴的脚不断近前,最终停在了自己面前。

仿佛感受到了两道灼热的目光,穆念慈面颊愈发滚烫,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緋色。

“念慈!”

秦渊目光落在穆念慈身上。

青绿嫁衣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虽遮著盖头,可这种感觉,就足以动人心魄。

“先生。”

盖头之下,穆念慈轻细的声音微微发颤,温婉之中,似透著一抹娇羞。

秦渊越发心动,拿起旁边托盘上早就备好的秤桿,挑向那方绣著鸳鸯戏水的盖头。

盖头轻轻滑落。

先是那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娇艷唇瓣,在烛光映照下泛著柔润的光泽。

接著便是秀挺的鼻樑显露出来。

而后是那双水、润的眼睛,睫毛轻颤,眼波流转间,带著难以掩饰的羞涩。

最后,光洁的额头和完整的容顏完全呈现,烛光下,更是肌肤如雪,眼波如醉。

冠霞帔,嫁衣覆身,盛装之下的穆念慈,秀美端庄,美得令人心襟摇曳。

穆念慈鼓起勇气,抬起眼眸。

见秦渊一身大红婚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正笑意温和地注视著自己。

穆念慈心头猛地一跳,本就红透的脸颊更红了几分。

慌忙又垂下眼瞼,声如蚊蚋,带著一丝新娘特有的娇怯:“先生—夜深了—”

“不急。”

“妾身才—才没急—”

穆念慈大为羞窘,下意识地辩驳了一句,只觉双颊滚烫,似乎马上就烧起来。

秦渊轻笑一声,不再逗她,而是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床沿上拉起,牵著走到了桌边。

桌上备著酒壶,还有匏瓜剖成的两个小瓢,一根红线连接著两个瓢柄。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剪刀,一个锦囊。

见秦渊將酒倒入瓢中,穆念慈心头一颤。

连忙按住他的手,急切的道:“先生,这—这不合礼数。”

“合卺酒是正妻之礼,妾身只是妾侍,先生以妻礼迎妾身入门,妾身已是无比感激,

又怎能再得寸进尺?”

穆念慈既感动,又不安。

说话之时,美眸之中已是水光灩瀲。

她自忖能得秦渊以妻礼迎取,已是此生不敢奢望的福分。

如今竟还要行合卺酒之礼,这著实让她有些惶恐。

“在我心中,从无妻妾之分。”

“至於礼数,我在意时,它便是规矩,我不在意时,它便什么也不是。”

“念慈,你既已余生托我,我又岂能真以妾侍待你?”

秦渊声音不大,却带著一丝不容置疑。

目光灼灼地望著穆念慈,断然道,“今日这合卺酒,你我定要同饮。”

秦渊当然可以一顶青布小轿,將穆念慈从铁枪庙旁接入家中,她也必然不会拒绝。

但秦渊很清楚。

在这宋朝,妾侍的地位,有多低。

可以说,妾就跟物品差不多。

可以隨意转让、赠送或买卖。文人雅士將姬妾赠予朋友,甚至还是风流佳话。

穆念慈那般信重於他,他又怎能因为一些所谓的世俗礼法,而委屈了她?

而且,秦渊一个成长在现代社会的大好青年,何必遵循这古代的礼法。

要是什么都按照礼法来,那他这越不是白穿了,这身武功,不是白练了?

所以,他前几天去嘉兴採买的时候,通过丐帮弟子主动找上了郭靖黄蓉夫妇。

请他们帮忙准备穆念慈的嫁衣等物,毕竟仓促之间,他的確是难以找合適的。

有他们帮忙,则轻鬆多了。

“先生—”

穆念慈心中恍若有一道惊雷炸开,震得她心神俱颤。

望著对面那双真诚的眸子,红唇微颤,只叫了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热泪却如滚珠般簌簌而落。

“来!”

秦渊將酒瓢递去,自己则拿起另一个。

穆念慈含泪接过,与秦渊手臂交、缠,一饮而尽。

隨后,秦渊又摘下她头上的冠,拔掉簪子,青丝如瀑,瞬间垂散而下。

穆念慈猜到秦渊想做什么。

这次没有再阻拦他,可眼中的泪水却愈发汹涌。

秦渊隨即拿起剪刀,剪下她一小缕髮丝,又从自己头上剪下另外一小缕。

按理说,这两缕头髮应该编成同心结的。

不过,秦渊没费那功夫,直接把它们缠在一起,打了个结,放入锦囊。

这就是结髮礼。

结髮夫妻的称谓,便是由此而来。

正常情况下,一个古代的男子,一生只有一次举行结髮礼的机会。

也就是初婚的时候。

续弦是没这流程的。

当然,对秦渊来说是无所谓的,他一个现代的灵魂,怎可能受古代礼法束缚?

“念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穆氏了。”

秦渊玩笑般官说了一句,又神態认真的说道,“也是我真正的娘子!”

“嗯。”

穆念慈泣不成声。

见穆念慈梨带雨、感动无比的模样,秦渊心中满是怜惜,將她拥入怀中。

笑道,“娘子,你凉莫要再哭了。你再哭下去,凉伶要把过儿吵醒了。”

穆念慈嚇了一跳,忙止住哭声,擦拭眼泪,转眼朝房门处望去。

“放心,放心,逗你的。”

秦渊狡黠一笑,“我点了过儿睡穴,不到明日醒不来的。”

穆念慈这才有些羞赧高暗鬆口气,把脸庞偎著秦渊胸膛。

感受著其中的坚实和温暖,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继而便忍不住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庞,声音兀自有些哽咽:

“先生对妾身如此情深义重,妾身—妾身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才谦—”

“想报答还不容易?”

秦渊目光炽热,在穆念慈的娇呼声中,將她横抱而起。

“娘子,现在才是真的该歇息了。”

青绿嫁衣、大红婚袍,一件件扔在了地上。

没一会,床榻上的穆念慈仱已化作了羊脂白玉。

青丝如墨般铺散开来,仕於身下的火红佩被,衬得她肌肤白皙雪嫩。

“先生,先熄了那烛火—”

穆念慈不自禁言闔起了美眸,丫儿紧拢,唇间呢喃而出的音符带著丝颤慄。

虽已育一子,此刻的她却依然如初嫁少女般紧张羞涩。

双手不自觉言攥紧了被褥,心如鹿撞。

肌肤也是悄然泛起了淡淡的粉色,让她看起来便如熟、透的水、蜜、桃一般,愈发显得娇艷欲滴,风韵盎然。

“娘子,我还嫌这烛火太暗,洞、房之夜,乌漆嘛黑的,还有什么意趣凉言?”

“哎呀,先—先生—莫要再作弄妾身了—”

烛影轻摇,被翻红浪。

伴隨著细若萧管、如泣如诉的一声轻吟,这场婚礼今夜的最后步骤,终於开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