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那次事件仅仅是个小插曲,我和阿雪並没有因此產生什么交集。
她性格比较內向,在班里一向话很少,甚至上课都不会主动回答问题,而我就更不用说了,老实娃一个。
这样平淡的日子实在很难留下什么回忆,初一上学期眨眼便结束了,期末考试我依旧是班里第二名,英语还是短板。
刚放寒假,我就迫不及待地回了乡下,县城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也没什么算得上是朋友的同学。
上公交前,我攥著攒下来的三块巨款,去小卖部买了一堆鞭炮,想著回去和俩发小耍个欢实。
冬天的日头惨白,只带著些许热气儿,沟畔那几棵老白杨的禿枝直愣愣戳向天,土路踩上去还是硬得硌脚,可看见村里人家房顶那几缕让风吹斜的烟,心里还是觉得踏实。
寒假作业我早早就写完了,之后的日子便是尽兴的和俩发小玩,鞭炮放完了就耍弹珠。
有天上午吃完饭,我们仨在我家院子里耍弹珠。爷爷在牛圈里出牛粪,奶奶搬了个凳子,坐在台子上晒太阳,颇有那么点岁月静好的味道。
爷爷出完了粪,蹲在院子边,拿了块土坷垃擦铁锹上粘的粪,看我们耍得欢,便打趣道:“哎,苦死滴老子,笑死滴儿子,傻死滴孙子么,也么说把牛圈里粪出一哈。”
我一发精准定位,把发小的弹珠打出去好远,抬头看了眼爷爷,嘿嘿一笑。
奶奶笑骂他:“哎哟,出咧点粪就把你苦死咧?你么把金山银山挣哈么。”
我也跟著帮腔:“就是么,你又么挣下。”
爷爷拄著铁锹站起身,“还是金山银山么,你爷我当年也是吃国家饭滴人。”
“赶紧行咧!”奶奶立马拆台,“还是国家饭么,你能吃出个啥滋味撒?就给人看个林场,著咧火糊里糊涂给人顶了包,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哎……你也是个……”爷爷被噎得没话说,抄起锹抖了抖土,“我给孙子讲个老话么。”
奶奶没接话,看著我们爷俩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爷爷年轻那会儿,真是在国营林场端过饭碗的。
只是后来林场失了火,他糊里糊涂替人顶了包,自己家又没根没蔓,去申辩了几次,却也笨嘴拙舌的说不出个道道。
那会儿奶奶才刚和他说好了媒,是个泼辣乾脆的性子,立马让爷爷跟那些人划清了界限。
工作虽然丟了,可奶奶也没有嫌弃他,两人就从窑洞开始一点点熬苦日子,直到我爸结婚那年,我们家才还清了十几年前集体时期欠的口粮钱。
自然了,他后半辈子在奶奶跟前,算是彻底没了“话语权。”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一半,我天天掰著手指头盼过年。
这天清早,天刚泛鱼肚白,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奶奶手机滴滴滴的尖叫刺醒了。
迷糊中听到奶奶对爷爷说:“老二让煤烟打咧!”
紧跟著便是老两口慌慌张张下炕的动静,院子里传来汽车声,有个男人喊了一嗓子:“大哥!”
我一下子清醒了,爬起来问:“奶奶,咋咧?”
“么咋,你睡著,起来咧可你小爷家吃饭。”奶奶撂了句话,跟著爷爷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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