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探朱宅（1/2）

赫连贞一赶紧缩回手，脑中一片空白，丹田內真气激盪，狼血开始躁动，一颗心砰砰跳。

他从未领教过这样充满成熟风韵的诱惑，完全不同於小诗姐姐的温柔贤淑。

他练剑十二年，师父教过他如何杀敌，如何保命，却没教过他如何应对女人。

金三娘的脸颊贴在他的耳边，吹气如兰，梦囈般幽幽低语：“有人要我当守节烈女，有人觉得我是风骚寡妇，其实，姐姐也只不过是个女人……”

赫连终於使出了压箱底的独门绝技，如同被火烫了屁股一般忽然弹起，结结巴巴地拋下一句：“我刚想起来，今晚衙门里是我当值……我先走了……”

他的邯郸步施展得从未如此出色，话没说完，人已夺门而出，遥遥远去，若师父在此，只怕也要感嘆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金三娘望著那仓皇而逃的背影，呆了半晌才恨恨地骂道：“不识好歹的小王八蛋！早知如此，还不如用合欢散推倒你！”

翌日清晨，赫连贞一照例去问候小诗姐姐。

小诗捧出两件崭新袍子，一件是捕快穿的玄色劲装，一件是靛蓝色日常服。

“你昨夜又去哪打架了，等你到很晚也没回来。办案不要太拼了，三天两头受伤，衣服也破得不成样子。”

赫连听著姐姐温柔的嗔怪，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想起昨夜金三娘的媚態，却又一阵心慌，说不出话来。

“快去见你姐夫吧，他有事找你呢。”

书房內，陈弘文正在翻阅公文，见赫连贞一进来，当即道：“靖边寺案已结案，张推官今日回代州，將上报太守和都监，如无意外，必將立即开始筹备清剿马贼的计划。你昨天接应马匹很成功……”

“坑道鼠和朱仁儒是勾结马贼，但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和靖边寺的刺客有牵连。”赫连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著一丝压抑的恼怒，“坑道鼠根本就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靖边寺之事，对不对？靖边寺里根本没有秘道，神像一直都是中空的。”

陈弘文放下公文，神情平静：“对。”

“坑道鼠根本就没有得瘟疫，对不对？你让汪县尉给他抹的金创药里有烂骨疮，对不对？”

陈弘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还是答道：“对。”

“你答应过坑道鼠，给他活路！”赫连的怒气终於爆发了，“你现在把一桩死罪加在他的头上，他怎么可能配合你？你根本就是想利用完他就让他死，对不对？”

陈弘文平静但坚定地道：“我需要剷除所有为非作歹之人，不管是坑道鼠，何铁山，还是朱仁儒。我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好，他们是歹人你要对付，但刘团练呢？”

陈弘文一怔：“刘团练之死我很难过……”

“別装了，你心里巴不得刺客杀了刘团练！”赫连怒斥道，“否则你大可將刺客留刀示警的信息告知他，与他商议对策。”

陈弘文无言以对，支吾道：“本来他不会死的，我只是想藉机敲山震虎，我也不想他死在我的地头上，谁知道刺客太厉害了……”

“你陪伴他夫妻拜神，借刀杀人后再栽赃到朱仁儒和马贼身上，这一石二鸟之计，太毒了！你居然不惜拿自己妻儿做诱饵，那天我若不在，小诗姐姐和佩儿……”

“住口！”陈弘文眼中闪过怒色，却又像底气不足，“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官场的游戏规则你不懂。”

赫连不擅言辞，愤怒起来更觉词穷：“官场……官场又如何，你……你这不是正道！”

陈弘文的声音也陡然拔高：“你有你快意恩仇的侠义之道，我也有我为国为民、匡扶社稷的为官之道！只要规则允许，我会採用一切必要的手段！”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小诗端著茶盘出现在书房门口，惶恐地看著二人。

两个愤怒的男人因为这个声音而暂时平抑了情绪，收起针锋相对的眼神。

陈弘文从妻子手里接过茶杯，强笑道：“我们都是这么討论公事的。”

小诗半信半疑地看著丈夫，將另一杯茶递给赫连，叮嘱道：“不要吵架，好好说话。”

她离开书房许久，两人仍保持沉默。

还是陈弘文首先开口：“那天是小诗非要陪团练夫人，我本来也不想……坑道鼠暂时不会死，只要他老实配合，我能让他活得久一点。他还有很多用处，而且靖边寺的刺客还没有找到。”

赫连贞一仍然不忿：“你如此行事，日后別人也可以像你一样不择手段地对付你！”

陈弘文淡淡地道：“我选择我的路，种下我的因，就准备接受我的果。每个人都一样，坑道鼠今日的命运，也是他从前的作为决定的。”

赫连声音低沉：“好，官场的事我管不了，但谁若对小诗姐姐不利，我决不放过他。”

陈弘文笑笑：“很好，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