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凝血之光与油墨的毒（1/2）

鹏城，废弃仓库实验室。

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只剩下那台精密冷冻乾燥机內部压缩机运行时发出的、低沉而规律的嗡鸣。惨白的灯光下，冰冷的金属仪器泛著寒光。丁秋楠坐在轮椅上，如同雕塑般凝固。她唯一能动的右手紧紧攥著轮椅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微微颤抖著。她的目光穿透护目镜，死死锁定在冷冻乾燥机那小小的观察窗上。

窗內，特製的冷凝板上，几滴从微型反应槽中取出的、散发著微弱淡蓝色萤光的激活后液体（凝血激酶α初步激活產物），正经歷著脱水的最后关键阶段。液体在超低温真空环境下，从粘稠的胶状物，正一点点褪去水分，凝结成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附著在冷凝板上的细微结晶。这是將活性物质稳定保存、进行后续动物实验不可或缺的一步！容不得半分闪失！

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次压缩机的嗡鸣起伏，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丁秋楠紧绷的神经上。她额头的汗水顺著苍白的脸颊滑落，在下頜处匯聚，滴落在无菌实验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左臂厚厚的纱布下，伤口癒合带来的麻痒和阵痛被大脑完全屏蔽。她的全部心神，都繫於那几粒正在成型的、承载著未来无限可能的“光之结晶”！

实验室的助手们大气不敢喘，如同石像般佇立。记录数据的笔尖悬停在纸上，仿佛被冻结。只有冷冻乾燥机面板上跳动的倒计时数字，在无声地宣告著进程。

【叮！目標『丁秋楠』精神閾值突破极限！】

【被动技能【专注光环】效果提升！宿主思维清晰度+30%！】

【系统提示：科学女神在燃烧灵魂！老铁，稳住！胜利在望！】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何雨柱脑海中响起。他站在隔板外，同样屏息凝神。他能感受到实验室里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他不懂那些复杂的生物化学，但他懂丁秋楠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那是倾注了所有生命力的衝锋！

突然！

“嘀——！”

一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籟般的提示音划破了死寂！

冷冻乾燥机面板上，象徵“程序完成”的绿色指示灯，如同黑暗中升起的启明星，坚定地亮起！压缩机的嗡鸣声也隨之降低，进入待机状態。

成了！

丁秋楠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靠回轮椅靠背。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没。但她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却充满了巨大满足和狂喜的弧度！

助手们如梦初醒，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

“丁工！成了！”

“凝血酶α！稳定冻乾粉！”

一名助手戴著无菌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乾燥舱门，用特製的刮刀，將冷凝板上那薄薄一层、散发著微弱淡蓝色萤光的结晶粉末，极其轻柔地刮入一个特製的、预冷过的棕色避光玻璃小瓶中。粉末在瓶中如同最细腻的星尘，闪烁著內敛而神秘的光芒。

丁秋楠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著那个小瓶。她颤抖著伸出右手，助手立刻將小瓶恭敬地递到她掌心。冰冷的玻璃触感透过手套传来，却让她感到一种滚烫的、直达灵魂深处的慰藉。

她用指尖轻轻摩挲著瓶壁，感受著里面那微小却蕴含著磅礴能量的存在。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次命悬一线，多少伤痛与汗水……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作了掌心这抹微弱却无比珍贵的萤光。

“准备……动物实验。”丁秋楠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目光扫过旁边早已准备好的、装有实验用小白鼠的无菌笼。那淡蓝色的萤光粉末，即將在生命的舞台上，验证它挽狂澜於既倒的神力！

……

香江，九龙，砵兰街深处，一家散发著浓烈油墨味和霉味的地下印刷作坊。

昏暗的灯光下，老旧的印刷机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呻吟，滚筒转动，將一张张粗糙的新闻纸捲入、印上油墨、再吐出。空气里瀰漫著劣质油墨和汗臭的混合气味。

许大茂如同一个幽灵，佝僂著背，躲在堆积如山的废纸堆后面。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印刷机出口处，一张张刚印好的、还带著温热油墨的报纸正被流水线工人粗暴地綑扎起来。报纸的头版头条，赫然印著几个触目惊心、充满煽动性的巨大黑体字：

“大陆黑心厂登陆香江！何师傅食品疑含致命毒素！”

“娄家千金包养小白脸？神秘厨子靠女人上位！”

“深港边境惊现生化实验室！何雨柱疑进行非法人体实验！”

下面配著的，正是许大茂提供的那些角度刁钻、模糊不清的照片——何雨柱与娄晓娥交谈、仓库里的发电机组、丁秋楠轮椅上的侧影！报导內容更是极尽污衊之能事，將“何师傅”描绘成使用劣质原料、添加非法添加剂的毒工厂；將何雨柱说成是靠女人上位、侵吞国资的蛀虫；將实验室臆测为进行危险生化实验的魔窟！字里行间充满了捕风捉影的“知情人士透露”和耸人听闻的猜测！

看著自己精心炮製的“杰作”如同瘟疫般被印刷出来，许大茂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而快意的狞笑，如同毒蛇终於將毒液注入了猎物体內。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何师傅”在香江人人喊打，何雨柱身败名裂，娄家焦头烂额的景象！

“傻柱……娄晓娥……丁秋楠……这次看你们怎么死！”他咬牙切齿地低语，眼中闪烁著病態的光芒。

就在这时，印刷作坊那扇锈跡斑斑的铁皮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

“砰——！”

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作坊嗡嗡作响！油墨桶都晃了几晃！

刺眼的阳光从门外涌入，映照出门口几个如同铁塔般矗立的身影！为首一人，赫然是砵兰街的烂命华！但他此刻脸上全无往日的囂张，反而带著一种諂媚到极致的卑微！他点头哈腰，如同迎接皇帝般，將门口让开。

一个穿著剪裁考究的黑色唐装、头髮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拄著一根紫檀木手杖，在几个同样穿著黑色西装、气质精悍的保鏢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这骯脏混乱的作坊，如同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带著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作坊里的工人和那个禿头老板瞬间嚇得面无人色，噤若寒蝉！烂命华更是如同鵪鶉般缩著脖子，大气不敢喘。

老者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堆刚刚印好、散发著油墨毒气的报纸上，也落在了废纸堆后、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僵硬的许大茂身上。

“超……超叔！”烂命华的声音带著哭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指著许大茂，“就系呢个北佬！系佢（是他）畀钱叫我搵（找）人印嘅（的）！我……我一时贪心！超叔饶命啊！”

被称作“超叔”的老者，正是香江江湖上赫赫有名、辈分极高的“和联胜”坐馆——黎振超！他看都没看烂命华一眼，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向许大茂。

许大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了！他认得这张脸！在四九城混时，他就听过香江“和联胜超叔”的名头！那是真正站在云端、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大佬！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就系许大茂？”黎振超的声音不高，带著一种久居上位的平静，却让许大茂如同坠入冰窟。

“超……超叔……我……我……”许大茂牙齿打颤，语无伦次，裤襠处瞬间湿了一片！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黎振超微微蹙眉，仿佛闻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气味。他轻轻挥了挥手杖。

身后一个保鏢立刻上前，如同拎小鸡般將烂泥般的许大茂从废纸堆后拖了出来，粗暴地扔在满是油污的地上。另一个保鏢则走到印刷机旁，拿起一沓刚印好的报纸，恭敬地递到黎振超面前。

黎振超伸出戴著玉扳指的手，隨意地翻了翻那散发著毒气的报纸，看著上面那些不堪入目的標题和照片，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厌恶。

“娄先生托我同你带句话。”黎振超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落在许大茂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香江，系讲规矩嘅地方。唔系乜嘢阿猫阿狗，都可以系度乱吠乱咬嘅（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在这里乱叫乱咬的）。”

他顿了顿，手杖轻轻点地，发出“篤”的一声轻响，却如同丧钟敲在许大茂心头。

“呢啲垃圾（这些垃圾），”他指了指那堆报纸和瘫软如泥的许大茂，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谈论天气，“唔该（麻烦），清理乾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