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壕气干云易中海(1/2)
贾张氏那身肥膘堵在门槛上,活像尊泼油不进的泥菩萨。
韦东毅拳头捏了又松,这老虔婆打不得——眾目睽睽,真动了手,有理也变没理。
他压下火气,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过去:“贾张氏!你说东耳房是你贾家的,行!把街道办的红头批文亮出来!空口白牙就想占公家的房?”
贾张氏三角眼一翻,脖子梗得老高,唾沫星子喷出三尺远:“批文?我上月就跟街道办递了申请!满院子谁不知道?这房就是留给我家棒梗討媳妇的!街坊四邻,你们评评理,是不是这么回事?!”
她扯著破锣嗓子朝围观的左邻右舍嚷,指望有人搭腔。
可院里静得能听见针落。
那些探头探脑的邻居,个个眼神躲闪,缩著脖子。
谁也不是傻子!
你贾张氏上下嘴皮子一碰,公家的房就成你家的了?
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更何况贾家这一窝,老寡妇刻薄刁钻,小寡妇心思深沉,名声早就臭了街。
別说她没理,就算占著三分理,也没人愿意沾这身腥臊。
贾张氏见无人应援,一张老脸登时由红转青,三角眼耷拉下来,怨毒的光在浑浊的眼珠子里乱窜。
韦东毅冷笑一声,声调拔高,字字清晰砸向围观人群:“老话说得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伙儿都清楚,这东耳房姓公!谁家有困难,够条件,去街道办堂堂正正申请!批了,你搬进去,天经地义!不够格?”
他眼神扫过贾张氏那张扭曲的脸,语气陡然转厉,“你就是把喉咙喊破,把地坐穿,这房也跟你没半毛钱关係!”
说著,他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盖著鲜红大印的证明和一张油印的收据单,高高扬起:“白纸黑字,红章为凭!各位叔伯婶子看清楚了!轧钢厂开的住房分配证明!红星街道办收的半年租金单据!从今儿起,这东耳房,归我韦东毅了!”
一位退休的前帐房先生挤上前,接过那两张纸,扶了扶老镜仔细端详,末了中气十足地点头:“没错!手续齐全!这房,確实分给这位韦同志了!”
一锤定音!
人群里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那些带著鄙夷和嘲讽的目光,冰雹似的砸在贾张氏身上。
真相大白,这老虔婆无理搅三分的泼妇嘴脸,又一次刻进了街坊邻居的骨头缝里。
贾张氏那张老脸彻底掛不住了,泼妇的蛮劲被彻底点燃。
她一屁股瘫坐在地,拍著大腿乾嚎起来,声音悽厉得能穿透房顶:“老贾啊!东旭啊!你们睁开眼瞧瞧吧!天杀的小野种抢咱家的房啊!打我老婆子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活路啊!你们夜里头把他带走吧!带下去陪你们啊——!”
韦东毅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厉声呵斥:“张翠!闭上你的臭嘴!再满嘴喷粪试试!”
“喷粪?我喷的就是你这丧良心的王八羔子!” 贾张氏猛地从地上弹起,指著韦东毅的鼻子跳脚大骂,唾沫横飞,“你算哪门子孙子?聋老太婆家里几十年前就死绝户了!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野种?冒充老太太的孙子,骗她的棺材本儿!野种!绝户命!断子绝孙的玩意儿!” 污言秽语如同粪坑炸开,恶臭熏天。
“你——!” 韦东毅胸中怒火轰然炸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步就要跨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张——翠————!”
一个冰冷、苍老,却蕴含著雷霆之怒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破中院喧闹的空气。
全场死寂!
人群像被无形的刀劈开,齐刷刷让出一条道。
只见聋老太太拄著那根油亮的枣木拐杖,在一大妈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稳稳噹噹地走了过来。
韦东毅这才注意到,一大妈不知何时已悄悄溜去后院搬来了这尊老祖宗。
老太太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钉在贾张氏脸上,拐杖头直指她鼻尖:“你刚才,咒谁绝户?!有胆子,再给我老婆子说一遍!”
贾张氏浑身肥肉一哆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缩著脖子,声音顿时矮了八度:“老…老太太…您別动气…我这…我这不是怕您老糊涂被人骗了吗?傻柱您还说是您孙子呢,谁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是真是假?我也是好心……”
“放屁!” 老太太怒极,手中拐杖挟著风声就朝贾张氏劈头盖脸砸去!
贾张氏早有防备,別看一身肥膘,逃命时却异常灵活,肥胖的身子猛地一扭,堪堪躲过那雷霆一击,嘴里还在狡辩:“老太太!您咋不识好人心吶!”
老太太走到韦东毅身边站定,胸膛微微起伏,盯著贾张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张翠!睁开你那势利眼看清楚!我这孙儿,是真是假?!”
贾张氏嫁进这院子三十多年,自然是见过韦光正的。
先前被怒火蒙了心没细看,此刻被老太太气势所慑,她眯起三角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韦东毅的脸。
越看,心头那点模糊的印象就越清晰……像!太像了!她心头猛地一跳。
“你…你到底是谁?” 贾张氏狐疑地问,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一大妈適时开口,声音清晰:“这是光正的儿子!韦光正!想起来没有?”
“韦光正?!” 贾张氏倒抽一口冷气,眼珠子瞪得溜圆,指著韦东毅,失声叫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韦光正的种!” 她终於把眼前这张年轻英挺的脸,和记忆里那个早逝的、同样英俊的韦家独子重叠在了一起。
老太太昂起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质问:“现在,你还敢说我孙儿是假的?是野种?!”
贾张氏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泼皮的本性让她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受害者的嘴脸,指著自己刚才摔倒的地方:“老太太,就算他是您亲孙子,那…那他刚才打我总跑不了吧?您问问一大妈!他那一推,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摔散架!腰到现在还疼呢!他必须赔!赔我医药费!五块……不,十块!”
老太太侧过耳朵,一脸茫然:“啊?你说什么?大点声!老婆子耳背,听不清!”
贾张氏被这招“选择性失聪”噎得直翻白眼,无奈只得又往前凑了两步,扯著嗓子喊:“我说!您这宝贝孙子刚才打……”
“什么?!你刚才打我孙子?!” 老太太猛地“听清”了,勃然大怒,根本不等贾张氏说完,手中拐杖再次抡圆了,带著积攒了几十年的力气,狠狠朝著贾张氏的肩膀砸了下去!
又快又狠,全无徵兆!
“哎——呦——我的妈呀!” 贾张氏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痛得她杀猪般嚎叫起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敢打我孙子!我打死你个黑心烂肺的!” 老太太仿佛被激怒的老虎,挥著拐杖,追著抱头鼠窜的贾张氏满中院打。
一时间,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贾张氏左避右闪,那身肥肉乱颤,跌跌撞撞,最后屁滚尿流地一头扎进自家房门,“砰”地关上,再不敢露头。
老太太拄著拐杖,站在贾家门口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缓缓转过身。
她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四周那些看热闹的、窃窃私语的街坊邻居,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都给我听好了!往后,谁再敢欺负我孙儿韦东毅,就是跟我老婆子过不去!我要他好看!没事的都散了!晚上,让我孙儿挨家挨户认门去!”
老祖宗发话,尘埃落定。
看客们见再无热闹,瞬间作鸟兽散,中院恢復了短暂的平静,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贾家紧闭的房门。
……
晌午的日头晒得青石板发烫。
老太太屋里不开火,韦东毅便扶著老太太,祖孙俩直接去了易家吃午饭。
饭刚摆上桌,门帘一挑,易中海提著个铝饭盒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一大妈有些意外:“老易?你这会儿咋回来了?厂里没事?”
易中海放下饭盒,脸上堆著笑,眼神却瞟向韦东毅:“嗐!这不是想著东毅刚安顿,事儿肯定多,我请了下午半天假,回来搭把手!” 他搓著手,语气热络。
老太太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回来得正好!下午,你陪东毅去趟信託商店,把东耳房缺的家什物件,都给他置办齐全嘍!要好的!別糊弄!晚上咱家做顿好的,我有要紧事宣布!”
易中海和一大妈飞快地对视一眼,一大妈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易中海立刻拍著胸脯应承:“您老放心!我回来就为这个!保准把事办妥帖!”
老太太又转向韦东毅,枯瘦的手拍了拍孙子的手背,语气不容置疑:“孙儿,听奶奶的!过日子要用的东西,紧著结实耐用的挑!別怕钱!钱要是不够,”
她下巴朝易中海一扬,“让你易叔先垫上!回头奶奶给你!”
一大妈也赶忙接口,笑容慈和:“东毅啊,跟你易叔千万別见外!缺什么,要什么,只管开口!都是一家人!”
易中海呵呵笑著,顺势打开了话匣子,带著几分追忆往昔的感慨:“老太太这话在理!真论起来,咱们易家和你们韦家,那是几辈子的交情!我和你爸韦光正,更是打穿开襠裤就在一块儿滚泥巴长大的兄弟!当年还开玩笑说,要是我们两家,一家生小子,一家生闺女,非得结成亲家不可!可惜啊,”
他笑著摇摇头,语气带著点戏謔,“我没那福气生个闺女,不然,哪轮得到別人?你小子就偷著乐吧!”
韦东毅脸上挤出个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却暗道一声“好险”。
要是易叔真有个隨了他那国字脸、浓眉大眼的闺女……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不过易中海这番话倒非虚情假意。
若非两家这层深厚渊源,以易中海在四合院“无利不起早”的精明算计,怎会几十年如一日,在人前人后把老太太当亲妈伺候,担起养老送终的重任?
要知道,在原剧那模糊的轨跡里,老太太身后留下的后院房子,最终可是落在了傻柱手里,易中海並未从中捞到半分房產实惠。
这份付出,更多是源於那份沉甸甸的故人情谊和自身坚守的某种道义。
午饭在略显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歇了个晌午觉,日头偏西,暑气稍退,韦东毅便跟著易中海出了门。
目的地是东华门信託商店——四九城里收售二手家具的“头牌”。
信託行,与当铺不同。
它更像一个巨大的、瀰漫著旧时光气息的中介平台。
高高的柜檯將店面一分为二:一边是售品部,各式各样的旧家具沉默地陈列著,等待新主;另一边是收购部,评估师戴著套袖,拿著放大镜,仔细查验著人们送来的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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