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韦东毅VS秦淮茹(1/2)

易家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摆开了阵势。

狰狞硕大的野猪头搁在粗瓷盆里,齜著森白的獠牙,旁边是几大块新鲜猪肉:肥瘦相间的五肉纹理分明,红润的后腿肉筋肉紧实,纯肉加起来足有七八斤。

昏黄的灯光下,油脂泛著诱人的光泽,浓郁的肉腥霸道地瀰漫开来,压过了屋里陈旧的家具气味。

一大妈站在桌边,看著这堆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硬货”,忍不住低声感嘆:“我的老天爷……这……这比过年还阔气啊……”声音里带著难以置信的恍惚。

这年月,多少人肚子里刮不出二两油,棒子麵窝头能吃饱已是万幸,这一桌子的肉,简直是天方夜谭。

傻柱正挽著袖子,围著那条油腻的围裙,闻言头也不抬地应道:“一大妈,您就別感慨了!这天儿,热得跟蒸笼似的!这么多肉,一顿吃不完,搁到明儿非得臭了不可!那才叫造孽呢!”

他用刀背敲了敲猪头,“放坏了,佛祖都得怪罪!”

韦东毅接口道:“柱子哥说得在理。所以我才想著今晚请大傢伙儿热闹热闹,咱们几个人哪吃得完这么多?浪费了可惜。”

他转向傻柱,语气带著商量,“柱子哥,你是大厨,掌勺的。你看这些肉,怎么整治合適?给个章程。”

傻柱掂量著一块五肉,抬眼问:“你有啥想法没?”

韦东毅早有打算:“您看这样行不?切三斤后腿肉出来,剁成馅儿,包顿饺子!包饺子的白面,我出!待会儿把咱院里的小孩都叫来,甭管谁家的,一人五个饺子,让孩子们也沾沾荤腥!剩下的肉,您全权处理,想咋做咋做!”

傻柱诧异地上下打量了韦东毅一眼,咧嘴笑了:“嘿!你小子!行啊!有好东西还不忘院里的崽子们!……是个讲究人!”

他算盘打得飞快,“包饺子的话,三斤肉馅儿,少说也得配两斤白面才够!”

“没问题!”韦东毅爽快应下,“请不了全院大人吃肉,请孩子们吃顿饺子还是请得起的!我现在就拿面去。”

说完,转身快步回了自己住的东耳房。

不一会儿,拎著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回来,里面是雪白细腻的富强粉。

傻柱接过面袋子,手指捻了捻那细滑的粉末,心里嘀咕这白面可真够精细的,嘴上却没多说,拎著就去和面了。

韦东毅看他没特別反应,心里微定,笑了笑,转身往后院去请二大爷和自己奶奶。

穿过月亮门,刚踏进后院青砖地,迎面就撞上一个人。

这人瘦高个,长脸,穿著一身半新不旧的蓝色工装,手里拎著个空网兜,正是刚从乡下放电影回来的许大茂。

韦东毅脚步一顿,这位“四合院著名搅屎棍”终於碰上了。

他脸上迅速掛起恰到好处的笑容,主动上前招呼:“这位是许大茂同志吧?久仰。我是院里的新住户韦东毅,在轧钢厂採购三科工作。”

许大茂看见韦东毅也是一愣,隨即反应过来,那张长脸上挤出点皮笑肉不笑:“哦!你就是韦东毅啊!听我家娥子提过!聋老太太失散多年的亲孙子,住中院东耳房是吧?”

他话锋一转,带著点刻意的奉承,“昨儿陪领导吃饭,碰巧跟你们董科长一桌!董科长可把你夸得天乱坠,说新来的中专生,能耐大著呢!还会开小汽车!前途无量啊!”

韦东毅心里门清,这许大茂嘴里没几句实在话,面上依旧客气:“是啊,认门那天去过您家,可惜您下乡了,是小娥嫂子招呼的我。”

“可不是嘛!乡下公社跑断了腿,刚回来喘口气。”许大茂摆摆手。

“行,那您先忙著,我去请二大爷。”韦东毅不欲多纠缠,点点头,大步走向刘海中家:“二大爷!在家吗?”

话音刚落,刘海中腆著肚子,摇著把大蒲扇,慢悠悠地从里屋踱了出来。

一见是韦东毅,脸上立刻堆起官派十足的笑容:“东毅啊!有事?”

“二大爷,”韦东毅笑道,“今天跟科长下乡,霞云岭公社的同志热情,硬塞了点猪肉。晚上想请您到我爸家聚聚,尝尝鲜!”

刘海中一听“猪肉”,眼睛都亮了,蒲扇摇得更欢实:“好好好!在厂里就听说你立了大功,弄回来两头野猪!好同志!有肉还能想著你二大爷!你先去,我拾掇拾掇,马上带瓶好酒过去!”他刻意强调了“好酒”。

“成!那我先去接我奶。”韦东毅转身往后罩房去了。

当韦东毅小心翼翼地把聋老太太背回中院时,易家厨房已是热火朝天。

一大妈和何雨水正“哐哐哐”地剁著香气四溢的肉馅,傻柱则像个大將军,背著手在一旁指挥,时不时伸头指点一下盐放多少、酱油倒几滴,关键的调味料全捏在他手里。

三大爷阎阜贵已经带著他那標誌性的窝窝头和一瓶看起来就很可疑的散装酒来了,正坐在堂屋里跟易中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眼睛却不时瞟向香气最浓的厨房方向。

韦东毅对包饺子一窍不通,插不上手,便也进了堂屋加入閒聊。

三大爷的话题总是不著痕跡地往猪肉来源上引,韦东毅只含糊说是公社干部热情,硬塞的辛苦费。

很快,煮饺子的蒸汽裹挟著浓郁的面香和肉香,像一只无形的大手,霸道地攫住了整个四合院的空气。

孩子们像被蜜吸引的小蜜蜂,纷纷从各家各户钻出来,聚集到易家厨房的窗根底下,小鼻子使劲翕动著,眼巴巴地望著里面翻滚的白胖饺子,嘰嘰喳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韦东毅闻声出来,目光扫过一张张小脸,没发现贾家的棒梗、小当和槐。

他提高声音,对著孩子们说:“都先回家去!饺子还没煮好呢!放心,等会儿煮好了,我叫你们!院里的小孩,有一个算一个,一人五个纯猪肉馅饺子!说话算数!”

孩子们一听有饺子吃,还是每人五个!顿时欢呼起来,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呼啦啦地飞回了各自的家。

韦东毅看著他们雀跃的背影,笑了笑,刚转身要回屋,就见二大爷刘海中拎著瓶贴著红標籤的酒,胳膊底下还夹著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装著七八个大馒头,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

韦东毅心中暗笑,这二大爷,准备得可真够充分的。

几人重新落座。

堂屋里,三位大爷和韦东毅聊著厂里和院里的閒篇;厨房里,饺子出锅的“咕嘟”声和炒菜的“刺啦”声交织成最诱人的乐章。

韦东毅起身去厨房看看进度。

好傢伙!除了白胖胖、热气腾腾的饺子堆了满满两大盖帘,傻柱还利索地整治出了四道硬菜:一大盘酱色油亮、切得薄薄的卤猪头肉;一碗浓油赤酱、肥瘦相间的红烧肉;一盘青椒红椒爆炒、香气扑鼻的回锅肉;还有一大盆奶白色的萝卜骨头汤,正咕嘟咕嘟冒著泡,汤麵上浮著诱人的油。

韦东毅正满意地看著,厨房门帘“哗啦”一响,棒梗端著一个比他脸还大的粗瓷碗,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目標明確地直奔那碗红烧肉,嘴里嚷嚷著:“傻柱!给我打碗红烧肉!多打点肥的!”

傻柱正擦著手,闻言眉头一皱:“嘿!我说棒梗!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在外头別叫我傻柱!叫叔!没大没小!”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棒梗的碗。

韦东毅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了棒梗和傻柱中间。

他按住傻柱伸出的手,目光平静地看向棒梗:“棒梗,刚才分饺子的话你没听见?院里所有小孩,待会儿一人领五个饺子。红烧肉是给大人下酒的,没你的份。现在,拿著你的碗,回家等著分饺子去。”

棒梗被拦住,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眉毛拧成疙瘩,带著哭腔耍赖:“东毅叔!我不爱吃饺子!我就想吃红烧肉!你给我打一碗嘛!” 他试图绕过韦东毅,把碗塞给傻柱。

韦东毅纹丝不动,语气依旧平静但带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我说了每人五个饺子,就是五个饺子。红烧肉,没有。”

眼看肉要飞了,棒梗那股混不吝的劲儿上来了,他猛地收回碗,尖著嗓子冲韦东毅嚷道:“韦东毅!我让傻柱给我打肉,又没让你打!你凭什么管?!多管閒事!”

他直呼其名,连“叔”都不叫了。

傻柱一看棒梗急了,又有点心软,想和稀泥:“东毅兄弟,小孩子嘛,嘴馋是常事,你看这肉也不少,就给他……”

“柱子哥!”韦东毅声音陡然拔高,打断了傻柱,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刚才当著所有孩子的面定的规矩,棒梗凭什么搞特殊?他现在端著碗来要红烧肉,我给了,待会儿其他孩子也端著碗来了,要饺子也要肉,你给不给?给,咱们这点肉够分吗?不给,你让其他孩子和街坊邻居怎么想?说我韦东毅说话不算话,看人下菜碟?还是说你傻柱偏心眼儿,只给贾家孩子开小灶?”

他劈手从傻柱手里夺过棒梗的碗,不由分说塞回棒梗怀里,语气转冷:“棒梗,回家去!分饺子的时候再来!再胡搅蛮缠,五个饺子也没了!”

他半推半搡,把这个满脸不忿的小白眼狼直接推出了厨房门。

撵走棒梗,韦东毅转回身,看著脸色有些訕訕的傻柱,摇头道:“柱子哥,你也看到了?院里这么多孩子,有谁像棒梗这样,理直气壮端著碗来別人家厨房直接要肉的?不给还甩脸子、骂人?这教养,是不是有点问题?”

傻柱被韦东毅连珠炮似的一顿说,尤其那句“看人下菜碟”和“偏心眼”戳到了他,脸上有点掛不住,梗著脖子辩解:“你这话……有点过了吧?棒梗他……就是跟我熟,平时有啥好吃的也想著他妹妹,不是坏孩子……”

一旁的何雨水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边切著青椒一边插嘴:“哥!东毅哥说得一点没错!棒梗就是被惯得没样儿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再说了,东毅哥都说了所有小孩分饺子,公平合理!棒梗倒好,直接拿个大海碗来要红烧肉?他当他是谁啊?太不像话了!”她语气里带著明显的鄙夷。

韦东毅有些意外地看了何雨水一眼。

印象里这姑娘跟秦淮茹家走得挺近,今天倒是明事理。

不过他也懒得深究,对傻柱道:“柱子哥,话我说清楚了。规矩立下了,就不能破。破了,得罪的就是全院的人。你自己掂量。”

说完,不再理会纠结的傻柱,转身回了堂屋。

堂屋里,三位大爷显然听到了厨房的动静。

韦东毅刚坐下,二大爷刘海中就“啪”地一拍桌子,气得脸上的肉直抖:“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贾张氏和秦淮茹是怎么教孩子的?饭还没上桌呢,就端著碗来要肉?这跟要饭的有什么区別?还有没有点家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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