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2/2)

在她看来,祁让今天一天的行程全都別有用心,图谋不轨,一举一动都是在为夺位做准备。

只是不知道,他想夺的是东宫之位,还是皇帝的宝座。

不管是哪个,自己都不能再任由他上躥下跳,再这么下去,朝中有兵权的官员快被他结交完了。

他突然跑去见皇帝,说不定是想在皇帝面前装孝子,哄著皇帝把皇位给他。

皇帝现在都糊涂了,万一分不清他和祁望,稀里糊涂给他写了詔书,自己这些年的心血岂不白费了?

不行,她必须赶紧行动。

要么杀了祁让,要么让皇帝飞升。

以祁让现在的能力,自然是后者的可行性更大,只消在丹药里做一点手脚即可。

但那个陪著景元帝炼丹的王道长是祁让从外面找来,她不確定王道长到底是不是祁让的人,保险起见,还是买通太极殿的奴才更为稳妥。

殊不知,太极殿的奴才早已被王宝藏买通,现在他们对王宝藏比对景元帝还要尊重。

因为景元帝只会打骂他们,王宝藏却是大把大把地往他们手里塞银子。

因此,皇后这边一有动作,王宝藏转脸就告诉了祁让。

祁让在得到確切的消息后,转脸就让人透露给了大皇子祁鈺。

大皇子祁鈺自从前几年在朝堂上被祁让重创之后,便失去了所有人的支持,从此一蹶不振。

他不知道重创他的人其实是祁让,一直对祁望怀恨在心,时时刻刻想抓到祁望的错处反咬一口。

如今听闻皇后要对皇帝下手,他顿时来了精神,认为苍天有眼,终於让他等到了这么机会。

只要他能及时救下父皇,揭露皇后的罪行,皇后和祁望就会倒台。

祁望倒台,二皇子祁昊已经去了南昌就藩,祁让被父皇封为逍遥王,可想而知父皇是不中意他的。

这样一来,除了自己这个救驾有功的皇长子,还有谁配得上储君之位?

不过就算要救驾,也要救得有技巧,要把握好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赶在父皇丹药出炉准备服用的时候才是刚刚好。

於是他也暗中买通了太极殿的奴才,得到了丹药出炉的准確时间,掐著那个时间点去了太极殿。

谁知他刚到太极殿,就看到太极殿一片兵荒马乱,高一声低一声的哀嚎从殿中传出来。

祁鈺嚇了一跳,隱约觉得不对,正要离开,祁让突然出现,和他撞了个正著。

祁让说自己来给父皇请安,问祁鈺来干什么。

不等祁鈺回答,高公公就神色慌张地跑过来,说皇上丹药中毒已经不行了。

祁鈺激动大过震惊,一把抓住了祁让的手,颤著声道:“四皇弟,我知道下毒的是谁,你愿不愿意和我联手,把害死父皇的凶手揪出来?”

祁让吃了一惊:“大皇兄,事关重大,你说话可要当心呀,没凭没据的,可不能胡乱攀扯。”

祁鈺说:“你放心,我有证据,只要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必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祁让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郑重道:“那好吧,我就信皇兄一回,皇兄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便是。”

……

景元帝丹药中毒不幸身亡的噩耗在紫禁城迅速传开,正在上早朝的祁望听闻消息,立刻带领满朝文武赶往太极殿。

皇后和后宫妃嬪也闻讯赶来,却被高公公以保护现场为由拦在外面,不许她们进殿。

祁鈺见时机已到,便当著后宫妃嬪和满朝文武的面,说自己听到一些风声,皇后买通了太极殿的宫人给皇帝下毒。

此言一出,满院譁然。

皇后自然死活不肯承认,祁鈺提议將太极殿的所有宫人送去慎刑司严刑拷打。

祁让出声反对,说慎刑司在宫里,和宫中各处的关係盘根错节,有可能徇私情,也有可能屈打成招。

他建议把这件事交给锦衣卫来审查,並且在锦衣卫审案期间,不许在场任何人插手干预,包括皇后和太子在內,为公正起见,可以从刑部和大理寺,都察院各派两名官员监督锦衣卫审案。

朝臣们对此都没有意见,锦衣卫指挥使和已经升为锦衣卫千户的徐清盏很快便带人赶到,控制了现场,把太极殿一干人等通通带到偏殿问话。

祁鈺胸有成竹地看著面色铁青的皇后,和至今没搞清楚状况的祁望,心中得意万分。

锦衣卫的刑讯手段不比慎刑司差,慎刑司里可能有皇后的人,锦衣卫里绝对没有。

等到被皇后买通的人受不住刑招了供,他就可以把皇后和祁望拉下马了。

他一点都不担心那个被他收买的小太监会供出他,因为那个小太监已经被他秘密关押起来。

审讯进行了两个时辰,偏殿的门终於打开,锦衣卫千户徐清盏拿著口供走出来,说有个小太监招架不住,供出了皇后,说自己是受了皇后身边的刘公公的指使,往皇上的丹药里加了东西。

祁鈺早知道是这样,在后宫妃嬪和文武百官皆震惊地看向皇后时,悄悄和祁让对了个眼神,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

然而,这抹笑意刚刚浮现,就听徐清盏又说:“另外还有一名太监招供,说自己收了大皇子的好处,替大皇子打听皇上丹药出炉的確切时间。”

院中有片刻的寂静,隨即,落在皇后身上的目光又刷地一下转向了祁鈺。

祁鈺脑子嗡的一声,脱口而出:“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太监已经……”

他的叫声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尽褪。

皇后见此情形,立刻反咬一口:“你们都听到了,不是我,是他,我是被冤枉的。”

祁鈺顿时急了:“我没有,我没有害父皇,我只是听闻你要害父皇,想赶在丹药出炉的时候来向父皇揭发你,所以才买通小太监帮我打听確切的时间。”

“既然大殿下打听到確切的时间,为什么还是晚来了一步?”徐清盏目光灼灼看向他,说出的话一针见血,“殿下该不会是故意晚到,想等皇上遇害之后再站出来指认皇后吧?”

“胡说,你胡说,我没有晚到,我打听到的就是那个时间。”祁鈺急忙为自己爭辩,忽然意识到什么,“我知道了,那个太监在骗我,他故意告诉我错误的时间,让我错过救父皇的最佳时机。”

“什么是最佳时机?”徐清盏冷笑一声问道,“殿下不应该在听说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皇上吗?

你若一开始就告诉皇上,皇上根本不会炼製这炉丹药,你为何非要等到最后关头才说,你敢说你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我……”祁鈺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完了,他被人阴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在阴他?

他目光慌乱地看向祁让,向他寻求帮助:“四皇弟,只有你知道我是清白的,你快帮我告诉他们,我没有想害父皇。”

“我吗?”祁让双眼通红,满脸哀伤,“我没有亲眼所见,我所知道的都是从大皇兄口中听来的,我拿什么为大皇兄作证呢?

我现在只想进去看一眼父皇,父皇一心想飞升成仙,谁能想到,他最后竟然会被他最亲的亲人害死呢,我可怜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