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设计与认亲(2/2)
背完挑衅地看著永夜。
永夜微笑,一模一样地背了出来也挑衅地看著二皇子。
天佑偏过头强忍著爆笑,永夜太聪明了。他轻咳了一声,也朗朗背诵出黄太傅引以为傲的《京都赋》。
三皇子还没反应过来,还是记不住。
黄太傅只好瞪了永夜一眼,拿出戒尺拉过三皇子的手狠狠地打了三下,“长长记性!”三皇子疼得直吸气。
黄太傅打错了人,再无心上课,扔了戒尺拂袖而去。
“三弟疼吗?”天佑关切地问道。
天瑞冷笑著说:“大哥就是这般关心兄弟的吗?”说著摩拳擦掌道,“狡猾!明明太傅打的是你,却让老三背了黑锅!害老三受责罚,我非替他出这口气不可。”一掌就击向永夜。
永夜正欲躲闪,却听到一行足音往这边行来。眼珠一转,硬生生受了这掌,摔倒在地上。
“永夜你无事吧?二弟住手!”大皇子大惊,衝上前去拉永夜。
天瑞冷笑一声拦在了天佑身前,“大哥,你护著外人也不帮自家兄弟?”
“二弟!”
天瑞一掌对著天佑拍了过去。天佑正欲躲闪,眉轻挑,手势一缓,被天瑞打在胸前,踉蹌几步摔倒在门口。天瑞走到永夜身边狞笑一声,一脚又踹了下去。
“住手!”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嚇得天瑞一哆嗦,眼睛瞥见一抹明黄,人已软了下去,“父皇!”
裕嘉帝满面怒容出现在门口。见天佑和永夜都躺在地上,有些尷尬地回过头,“还不传御医去?”
“皇上莫要著急,臣瞧瞧再说。”端王闪身进了屋,见永夜一身是灰,狼狈不堪,拉起他问道,“怎么回事?!”
永夜默不作声地站著。
“天佑,你是大哥,怎么回事?”裕嘉帝正与端王前来看几个小子读书,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天佑正欲说话,天瑞已抢著告了状:“永夜上课瞌睡,却让老三背了黑锅被太傅打手心,儿臣气不过才教训他,大哥瞧在眼里也不向太傅说明。”一口气把天佑与永夜都告了。
端王越听脸越黑,偏过头对裕嘉帝说:“皇上莫要因为臣鬆了管教。”
“皇上,我没瞌睡,我只是精神不济,在桌上趴了会儿,太傅教的我一点儿没漏。”永夜委屈地开了口。
“刚才怎么不说?!”端王喝道。
永夜低著头轻声道:“我怕二殿下打我。我……打不过他。大皇子又不敢帮我。”
天瑞听见气得吼道:“我几时打过你?!”
“……没,没打我。”永夜身子抖了抖,可怜兮兮地埋著头。
端王与裕嘉帝交换了下眼神。裕嘉帝哼了声,“瞧你把永夜嚇成这样!天佑,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佑跪在地上静静地说:“我是做大哥的,没带好弟弟们,甘愿领罚。”
“十下板子,好生领了。”裕嘉帝淡淡地吩咐道。
不一会儿,內侍抬了长凳进来,天佑往凳子上一趴,內侍扒了裤子就开打。十板子打得噼啪作响,大皇子哼也没哼,打完了便谢恩。
永夜看得眼也不眨,心里直发凉,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屁股。
“天祥!”
“儿臣在。”
“太傅说你今日没背好书?”
“儿臣日后一定勤力!”
“十下板子。”
天祥苦著脸被打了十下,疼得齜牙咧嘴。
“父皇,大哥、三弟都受了罚,为何不罚永夜?”天瑞不服气。
“以后再让我瞧见这般情形,不问缘由,每人领十下板子。永夜么……自有你皇叔执家法!”裕嘉帝说完看了眼端王离开了。
端王牵了永夜的手说道:“回府!”
“皇叔!皇侄一向对皇叔景仰有加,想必皇叔必不会让侄儿失望才是。”
端王站住,看了眼天瑞,缓缓说道:“怎么,二殿下想一同回王府看本王如何执行家法?”
天瑞一怔,端王轻笑起来,“不必了,就这儿吧!”说著拖著永夜走到长凳前喝道,“脱了裤子趴下!”
永夜气急败坏地吼道:“不!”
这声“不”字嚇呆了屋里的人。端王看著永夜眉一皱,“再说一遍?!”
永夜反应过来,站得笔挺,一字一句地看著端王说:“要打便打,要我脱了裤子打给他们看,不!”
“好,很好!”端王顺手夺过內侍手中的红漆木板扬手挥了出去。
永夜哪敢当端王的面暗自运功?这一板结结实实地打在屁股上,人被拍飞了出去。天佑一惊,跃起將永夜抄进了怀里,急呼道:“永夜身子一向不好,皇叔手下留情!”
“过来!”
永夜推开天佑,只觉屁股火辣辣痛得直烧。看来端王是下定决心要打残了他。永夜心思数转,考虑著该不该赌。想到事先的计划,他勉强站直了说:“你打吧!”
端王冷哼一声手不留情,板子重重挥下。这回永夜却是站得直了,硬生生挨了端王十下板子,血顺著裤管浸了出来。
裕嘉帝执家法,叫內侍打了两位皇子每人十板,那內侍手有分寸,哪像端王用足了劲,便是成人也受不了他这般打法。永夜习武身体再好,可十板下来,也苍白了脸,一口气顶著没有倒下。他看著端王铁青的脸,一种酸痛驀然从心里涌起,自嘲地笑了笑。
“皇叔!永夜不行了!快传御医!”天佑瞧见永夜脸色不对,心里隱隱害怕。
天瑞、天祥几时见过端王这般凌厉?都闭紧了嘴不吭声。
裕嘉帝似早知这般结果,天佑话音才落,御医就背著药箱进了门。
端王冷然看著永夜,父子俩就这样对视著,一如初见那时彼此打量。永夜放弃了偽装。如果端王真的还有一个亲子,那么他就赌对了。如果没有,他会选择为端王所用,联合端王的力量消灭游离谷。不论是哪一种,自己都不吃亏。
想起端王妃温柔的眼神,永夜突然觉得很想让她再抱抱自己,心底情不自禁涌出一种温暖。如果真是自己的母亲该有多好!
“父王,回家!”永夜轻轻地说了声,那目光充满了依恋,却一步也迈不动。
不知为何,端王突然慌乱起来,大步上前一把抄抱起永夜,满手沾著了温热的血,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低头看永夜已晕了过去,额上掛满了细密的冷汗。他顾不得这是在皇宫之內,抱起永夜施展轻功往外急奔。
“王爷,快放下世子!”御医见永夜没脱裤子挨了板子,等回到王府怕裤子与伤口早粘在一起了,那样伤势会更重,就急急地去追端王。
“得意了吧?!”天佑吼了起来。
天瑞只冷冷一笑,“都说大哥温和有礼,原来只是装出来的。难道天祥就该白挨打?”
天祥怒道:“大哥、二哥莫为我爭吵,谁不知道你二人爭来斗去都是为了太子宝座,拿我当枪使?哼!”
天祥头也不回地离开。天佑与天瑞静静地对峙良久,天瑞就笑了,“大哥是在奇怪我为何要开罪端王?我就是看不惯李永夜那样子!谁得罪了我,都只有一个下场!”
天瑞阴狠地说完,目光在三名掌刑身上一转,满意地瞧见他们的身体微微地颤抖。復又低声说,“我知道大哥喜欢上了永夜。不过,最好莫要被父皇知道。”大笑著离开。
天佑静静地站了会儿,看了眼屋子里低头当什么也没听到的三名內侍,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当晚,裕嘉帝正在李妃处用膳,近身內侍悄悄告诉他一个消息,今天掌刑的三名內侍都死了。
裕嘉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看了眼李妃淡淡地说了声:“朕的儿子真行!”
李妃不知所措。裕嘉帝嘆了口气,“立嫡子还是立长子,朝中爭论不休,后宫也没閒著。皇后尚在,天佑也满十五了,明儿就领旨出宫建衙吧。”
李妃眼泪落下,跪下谢恩,心里充满了失望。裕嘉帝此言,无疑是要立二皇子天瑞为太子了。
裕嘉帝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住了口。
血从手间滴落,永夜痛得额头冒汗、身子发颤,见出了皇宫,心里鬆了口气,晕了过去。
“永夜,你撑著点儿!”端王出了宫跃上侍卫的马,打马飞奔。
那种瞬间涌出的恐惧和害怕在心间一点点扩大。就算当年听到满月的永夜被掳走时也只有愤怒。而现在,却是害怕,真的害怕,怕手上小小的人儿被自己打残了、打死了。
马扬起四蹄飞奔,端王铁青著脸顾不得踏伤街上的百姓。
他不是没找过,也不是没找到过。与永夜相似的面孔、相同的年纪,然而只在王妃轻轻摇头的瞬间,那种喜悦就又变成了愤恨。
游离谷终於找到了与永夜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他们妄想用这个孩子代替世子以掌握他的权力,达到他们的目的。
端王此时盼望著,盼望他们找到的是真正的永夜。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任何人不得入寢殿!看著李言年,若有丝毫异动,杀!”端王扔下这句话抱著永夜进了內室。
他颤著手脱了永夜的鞋袜,那朵艷丽的赫然出现在眼前。
心如被重锤狠狠击中,端王伸手摸了摸那朵,突然反应过来,冲外面大吼:“请王妃过来,准备温水、伤药,快点儿!”
外间一片混乱。
端王妃急急入內,“出什么事了,王爷?”
端王没有回答,苍白著脸,轻轻用温水化去永夜乾涸的血跡,小心剥开粘在伤口上的裤子。
“啊!天哪!”端王妃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伸著手指著永夜软软地说道,“是……是我们的……”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端王专心处理著永夜的伤口。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他果然是游离谷掉了包的永夜,可这也真的是他的亲子!
十一年,整整十一年,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他的身边,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被他发现。
端王轻轻抱起王妃让她躺在永夜身边,一大一小两张如此相似的脸,连微蹙眉心的神情都一模一样。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手抚过永夜脚上的那朵,想起王妃说过,当时一时调皮,画在了永夜的脚板心。他还在信中斥她胡闹。
谁知道这个隱秘的记號,竟成了他识破假冒者的办法。
端王眼中浮现与永夜对视时的情形,那眼神分明充满了浓浓的眷恋。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永夜,还是一年前初进府不久,他就无意中提及谷中看到另一个与他酷似的孩子。他那时就在怀疑了吗?他那时就在试探自己了吗?
永夜真是聪明!他敏感地觉得世子不对劲,自己和王妃態度的不对劲。端王想起张相曾告诉他永夜问过他姨妈孩子的事情。端王轻轻摸著那朵说:“你已经在猜想了是吗?你今天的眼神分明是知道了,不然,就不会一定要我带你回府来了,是吗?”
嘴边绽出骄傲的笑容。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呆子?怎么可能见了他就瑟瑟发抖?怎么可能不与父母亲近?
可是要不要认他?端王又想起这个问题。
游离谷知道他是真的吗?端王马上否定了这个推测。如果游离谷知道就不会这样送他回来,而是换一种方式了。毕竟,他现在小,將来长大总是能看出来的。游离谷不会犯这么白痴的错误。
“无论如何,我已经知道了,我就不会再失去你。”端王下定了决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