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武者分身（1/2）

“程...什么字这是？卸了三十七箱，拢共是三百文。

“扣掉漕帮抽水、码头维护、水道清淤的费用，结你一百二十文。”

沾满酒渍和油的黑手，將一把铜钱拍在了案桌上，抬手时却又少了一角。

程器全部看在眼里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他张开手掌贴著桌边，另一只手將桌上的铜钱扫进了掌心。

小心翼翼地將铜钱装进了贴身的布袋，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程器踩著石阶往上，和光著膀子的脚夫擦肩而过。

沾满淤泥的草鞋迈步不停。

直到身后的码头，只能看见模糊轮廓。

这才从怀中掏出布袋，一枚一枚地仔细数著。

“还剩一百零四文，真该死！早晚把你爪给剁了！”

程器啐了一口唾沫，脸上的表情不再克制。

转头看向远处的水面，脑海中不禁想起穿越前的生活。

在地球的时候，他还嫌弃这嫌弃那的。

被半掛送过来后，才发现在这方世界，好好活著都是个问题。

武者为尊的世界，普通人就像盆里的营养土。

若是不甘於此，那就得想方设法的学武。

学武就需要拜师，至少得十两银子。

好在程器努力了小半年，如今终於攒够了。

幻想著学武所成后的日子，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他住的地方，是城外的流民营地。

元国没打过北边的蛮子，导致边境几个城池失了守。

逃出来的百姓，全跑到了相近的其他元国城池。

原身的父母並没有逃出来，而原身也死在了逃难的路上，

然后地球的程器，便活了过来。

流民营地离他做工的码头有些距离。

往日难熬的半个时辰徒步，今日没试著累就到了。

跨过排水沟踩著土路，在草棚、茅屋混建的营地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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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器每次下工回来，都被营地流民的目光，盯得汗毛直立。

像他这样有干劲的，营地里並不多见。

大多数的流民，或因为失去家园，或是死了亲人。

人魂早就死在了逃难的路上，活下来的不过是具行尸。

所以当他们看见程器的时候，眼神里除了羡慕，更多的是嫉妒。

但庆幸的是，他们也只是看看。

弓著腰钻进自己的草棚前，程器下意识地瞅了眼旁边。

旁边的草棚的顶子，本只是被风掀起一块，如今竟破开一个大洞。

相近的其他草棚，更好不到哪里去。

程器的心里不禁有些纳闷。

愿意出去做工的流民，就那么几个。

寻常都会搭伴做工，互相之间有个照应，抱团走也能安全点。

甚至就连住的草棚，也是紧挨著搭的。

可从上个月开始，和程器搭伴做工的，就越来越少了。

准確地说，是人少了。

最开始少那么一两个人，程器还以为他们是找到长工了。

直到前日，和他草棚相邻的流民，突然之间也不见了。

程器有些不好的猜想，但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期望他们是真的找到长工做了，或是去了城里，有了更好的活路。

程器躺在姑且称之为“床”的上面。

身下铺著的草秆，稍微动弹一下，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草秆下是张硬木板，硌得让人怎么翻身也不舒服。

但在码头出了一天劳力的程器，迷迷糊糊地也睡著了。

再次睁眼时，外边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咕咕叫的肚子，饿得一抽一抽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