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除我之外,你不可有別的神」(2/2)
“除我之外,你不可有別的神!”
……
不管用了什么办法吧,总之我们各自之间有了宣泄口,赵露和小灰也就不经常提出分开住的要求了。
然而慢慢的,我觉得不对劲了。
承业和周小晴也混到一块了。
似乎是因为我们都成双成对,再加上承业本就乖巧听话,尤其特別喜欢伺候周小晴,她这个人,我认为段位很高,是个老油子。
我之前没提前告诉承业,当我意外看到他俩挽著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晚了!
当天晚上,我横竖睡不著,就起床推了推承业,他也还没睡,“哥,咋了?”
“声音小点。”我几乎凑到他脸旁边说。
“跟我出去。”
“中。”
承业麻溜的下了床,我俩儘可能减小声音,出了四合院。
在外边,承业掏出烟给我递过来,“哥,咋了?”
我说:“等会在说。”
然后我带著承业前往那个小公园,因为夜里只有那里很寂静,我怕我一会搂不住火。
承业路上还在问:“哥,咋了啊?这是去小公园?这会都关灯了啊。”
“没事,隨便走走。”
等我们到了小公园的时候,在篮球场的边缘,在我们之前常坐的那个长椅边上,我说:“你跟我说说,周小晴你俩啥情况?”
承业一听,就嘿嘿的笑了,好像是一件多光荣多自豪的事情。
“哥,她待我可好啊。”
我不带一点语气的问道:“你给我说说,啥叫好。”
“哥,她给我嗦啊!可得劲了!”
这会我还没发火,我点了点头,“嗯,你啥感觉?”
“我刚才不是说了,可得劲啊,她还会喷呢,兴哩很!”
我打断道:“不是,我说你对周小晴啥感觉。”
“哥,我可爱她!”
承业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抬腿一脚给承业踹的往后趔趄了好几步,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他人傻了,忙问:“哥,我咋了啊!”
“你说你爱她?”
“是啊哥,我真哩爱她!她对我可好了!”
原本承业不说这句话,我就只踹他一脚,但他说了这句话,我立马走过去,承业一看我的走路速度就知道我还要踹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哥,你別打我,你先说说我咋了啊!你们都成双成对,我就不能啊!”
“你过来,我不打你。”有了我的承诺,承业走回了我的身边。
我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到承业脸上,“她鸭子毛比恁妈还大!你知不知道!”
承业这次是真委屈了,蹲地上就哭,我明明说好不打他,他刚过来我又扇了他的脸,他委屈极了。
他一哭,我心软了,心里也难受了。
驀地,承业也爆发了,“我从小就没人管过我,俺爸长啥样我都不知道,俺妈长啥样我都快忘了,小晴姐对我可好,她经常回来做饭,让我坐一边歇著,我就是喊她妈也中啊,呜呜……”
“我爱她咋啦,我爱她也有错了!呜呜……”
“小晴姐偷偷给我钱,给我买好吃的,在床上的时候,我让她咋弄她就咋弄,她对我那么好,我爱她到底咋了啊。”
“哥,我爱她到底咋了啊!”
承业把我问住了,那么多年来,我从不认为我管教承业有错误的时候,但就看著承业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我在恶意揣测周小晴?
我蹲下了身子,说道:“不是,承业,她……她……”
“她咋啦!哥你说,不就是年纪大点!”
承业说了那么多的话,唯一触动我的是——小晴姐偷偷给我钱,给我买好吃的。
在赵露,小灰,周小晴三人中,周小晴的收入是最低的,分成之后就不剩多少了,那都是她的钱,她跟承业廝混的时候,没承业的,还反过来给承业钱。
就这一点,我对周小晴的许多恶意揣测,实在不好意思跟承业讲了。
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婊子,就是个贱货,是个老油子,都干这个了,她是好人?
可我忽然发现,因为我对於贫穷的厌恶,所以让我的判断出现了重大失误,就有一种我待在了底层,我变成了贱货,那么跟我一样待在底层的,全是贱货,全是不可相信的。
我摸了摸承业的天灵盖,柔声说:“年纪不是事,我就是觉得……觉得……”
承业把我说住了,我向来在他面前讲不完的道理,但这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所以我只得问道:“恁俩,啥时候好上的?”
承业说:“你跟小慧姐,飞哥跟露露姐总是出去,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俩就说话,有一次她说她腰酸,让我给她按按摩。”
“按著按著……”
后边的话承业没再说,我则是面无表情的补充道:“按床上了。”
“嗯。”
这一次我不再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是极为尊重的坐在了路牙子上,跟承业並排坐在一起,像是小时候等候田里的外婆时,我俩靠著架子车軲轆的样子。
“承业,你喜欢她吗?”
承业认真的点点头,“你们不在的时候,她老是搂著我,说我好,她说她前夫但凡有我十分之一,她现在日子也过的美满了,年轻时候他俩天天吵架,他前夫还打她。”
“哥,她裤襠里边,有一块肉,肉揪揪,我问她那是咋弄的,她说她前夫拿钳子拧的,肉都拧烂了。”
我听的一阵肉疼,问道:“家暴啊?”
“嗯,就搁大腿里边。”
“她说后来她天南海北跑了十几年,年轻的时候那些男的都是骗她利用她,睡完就不理她了,没有一个要她,她就想挣点钱,回家盖个小房子养老。”
驀地,我想明白周小晴为什么对承业好了。
因为承业真。
承业对她们所有的好,都不是假的,他的嘘寒问暖,他的忙前忙后,全部都是真心实意的,或许周小晴是寂寞了,需要个男人陪,但不可否认在周小晴这样的“老油子”眼中,对比那些只是想欺骗她身子的满嘴谎言的男人们,承业到底是一个多么真诚的男孩。
是啊,出门在外,漫漫长夜,谁不想找个人陪呢?
看看那些个喝酒的,打牌的,去洗脚按摩的,打游戏的,哪一个不是因为寂寞无聊呢?
我虽然不喜欢他们这样的野鸳鸯,但如果在寒冷的黑夜里,他们互相抱在一起取暖,让彼此那颗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心有了些许慰藉,那我又如何忍心拆散他们呢?
“承业,那你打算咋弄?会跟她结婚吗?”
承业说:“木有想过以后。”
“那她要是跟你提出结婚,你结不结?”
“结唄。”承业一脸无所谓的说。
我语重心长的去拍承业的肩膀,他赶紧歪头,以为我要打他,我说:“我不打你。”
“你算算她多大了,比你大了二十多岁,等你40的时候,她都60多了,啥概念啊?”
承业摇摇头,“木想过。”
“人不能光看眼前这一块啊,遇上啥事得往后多看看,我能理解你现在乾柴烈火,你俩如胶似漆,你也得往后想想,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是不是?”
“嗯,是。”承业点了点头,我说:“哥今黑是不对,也不该突然打你,不过你要是能静下心来想想以后,我心里就知足了。”
常爷虎头虎脑的起身,说:“木事,哥。”
我掏出两支烟,递给承业一支,“走吧,回去。”
依旧是这条熟悉的道路,只是我和承业,早已不是当初抱著篮球的天真孩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