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百万梦碎,重新起航(1/2)

小灰抬头看向我,“亮,我也不想干了,我想回老家。”

“不是……”

“这就剩几天了,好赖咱先干完呀。”我拉起小灰,拉著她往床边坐,她也不反抗。

坐下后我忙不迭说道:“这还有十几天呢,不著急,阿,票我可以给你先订一下,临过年三五天再回去就行了,行吗?”

小灰低著头不说话。

“行不行啊?”

小灰还是不说话。

我又伸手去抬她的下巴,但这一次不对劲了,她学会了抵抗我的力道,她脖颈上的肌肉和韧带同时发力,脑袋与我的手进行著角力,始终不打算抬起来。

“到底怎么了啊?”我拧著眉头,本来就一屁股糟心事了,怎么到她这也不安生了。

小灰就这点不好,不善沟通,整个人木木的,尤其是赶上情绪不好,那沟通起来就更困难了。

“亮,那天,你到底去哪了……”

就在我生著闷气抽著烟的时候,小灰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哪天?”

“你没回来那天。”

在沉默了几秒钟后,我驀地想起了小灰说的是什么时候,就是小爱来bj找我的那天,这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怎么又提出来了。

我说:“就是去来春那了,承业说过这个人,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瞬间,我俩同时说出口了一句话,如同两把精准射手步枪打出去的子弹,打著旋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

“那不就得了。”

“我给他打电话了。”

本以为两颗子弹会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顶撞,但我打出来的子弹上刻著谎言二字,小灰打出来的子弹上刻著真相二字,几乎是触碰到的一瞬间,我便被击穿了身躯。

屋子里的气氛不一样了,小灰就像个玄幻世界的高手,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就將我逼到了墙角,连呼吸都困难了。

我恼羞成怒道:“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你认识他啊?有什么可打的!”

“不是你一天天閒的没事干是吧?”

“我出去办点事,还得被你一直骚扰?”

“你还打电话去找別人,天天吃饱了撑的?”

“你知不知道我在外边很忙的,我要找新场地,我都是为了事业!”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给他打!”

我一句接一句的攻击著小灰,我每咆哮一次,她就嚇的缩一下脖子,说著说著,她呜呜的哭了出来。

但她还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带著剧烈的哭腔跟我说:“那天晚上下班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

“我就在网吧里……找到承业,我说想……找来春,亮去他那了,他手机关机……我……打不通。”

“承业就……把他手机给我了。”

“我……我……”说到这的时候,她已经抽泣的无法连续说出一句话了。

“我……问来春,君亮是不是……在他那,他说不……在,早……早就走了。”

“我又问……亮……去……去哪了。”

“来春说,他跟弟妹……去……去玩了。”

“我又问他,弟……弟妹是……是谁,他说叫……小爱,很漂亮……很漂亮的一个……女人,好……好看,还……有钱……”

“呜呜……”小灰低下了头,豆大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菸头粘在了我的嘴唇上,氤氳的雾气在我眼前繚绕,我的呼吸越来越艰难。

“亮,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在……在火车上,我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你去……找……我那天,是……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比送我……玫瑰还……快乐。”

“比带……我……逛街还……快乐。”

“比……带我……赚钱……还快乐。”

“可是后来……你不想理我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简讯你也不……回。”

“我好……痛苦,我趴在……枕头上哭,我好想……你能……陪陪我。”

“那天晚……上,我哭……了好久,你还是……不接我电……话,我工友一直……给我发简讯,喊我出……出去玩。”

“我鬼迷心窍,我给……他回简讯,我问他来……不来。”

“等我们掛……了电话……的时候,我哭著……让他从……我身上……推开了,我让他走,他……跪著求我,我哭著……让他走。”

“他……跪在……地上,说……说爱我。”

说到这的时候,她已经哭到无法再说下去了。

我后知后觉的看到,我嘴边的香菸,不知何时已经燃烧到了尽头,彻底熄灭了。

她擦了擦眼泪,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亮,我那时好后悔,我不知道该怎么……挽留你,我嘴笨,我很不想失去你。”

“后来,我给你打过很多电话,你把我拉黑了。”

“那个工友,后来一直追我,给我买吃的,买衣服,可我就是不喜欢他,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让他来,我从来不让他开灯,我搂著他的脖子就会想起你。”

眼泪涌出,她再一次擦了擦泪水,说:“等你又联繫我的时候,其实我好开心。”

“我打开门看见玫瑰的时候,我更开心了。”

“等你给我说按摩店的时候,我大概知道你重新找我的原因了,其实我不喜欢,可我仍然装出很热情的样子,我没拒绝你,因为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办法能跟你待在一起。”

“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我不想给別人按摩,我觉得待在工厂里比这里好,可我知道,你要是走了,我又要失去你。”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如五雷轰顶般,整个人剧烈的战慄。

原来小灰什么都知道,她装出热情的样子,非要跟我走,不止是渴望赚钱,更是渴望跟我在一起。

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傻子,但她不可能面对所有事都是傻的,她总有能想明白一两件事的时候。

小灰擦著眼泪说:“每当我工作累的时候,我就悄悄看一眼你,有时候你在看书,有时候你在锻链身体,总之我一看见你在我身旁,我就不累了。因为我感觉我得到你了,我想就这样待在你身边。”

“那天晚上,你没回来,我躲在被窝里哭了很久,我不敢哭出声,我怕承业和小晴听到,我差一点就走了,你掛电话的时候跟我说早点睡,我想等你回来看你一眼再走。”

“等我说走的时候,你亲了我,给我做了一碗麵,我当时一直看著你,你做面很认真,那碗面很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面。”

“我又开始骗自己,只要能跟你待在一起,那些事就算了吧,毕竟你也没骗我,跟著你確实也挣到钱了。”

“可是……”

“我跟你说,让你来大床上睡,这么久的时间,你都不过来,也不碰我……”

小灰眼里又有泪了,我不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她说:“露露姐回来之后,我骗不了自己了,我再也说不动自己了,一个爱我的男人怎么会同意让我做按摩,一个爱我的男人为什么要跟我分开睡。”

“你知道吗?当初你坐在我床边,眼里有泪的时候,我真的感动了,我知道那不是假的,我那时就想跟你走,不顾一切的跟你走……”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坏人,可我又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好,亮,这种感觉好奇怪……”

说到这的时候,小灰的泪几乎哭干了,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说:“亮,小爱是谁啊?你告诉我吧,我不生气。”

“我也没有资格生气……”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调明显低了几分。

不过很快,她看向了我,我赶紧把脑袋別向了他处,那个我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女人,那个我在她面前说一不二的女人,此刻在我眼里如同洪水猛兽。

我用点菸来掩饰自己的尷尬,然后说道:“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小灰说:“亮,你这点就不如腾飞,他干坏事,他也照样昂头挺胸,但是你心虚了。”

“她真的很漂亮吧?来春说她可好看了。”

“后来我问承业,承业一听到小爱这两个字,就不停的夸她,说她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漂亮,简直就是女人中的女人。”

我抽了一口烟,说:“她是做宠物狗生意的,我跟她在网上认识的,想跟她学习怎么养狗,以后做点正当生意。”

“別的……也没有什么。”

“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我不想再聊下去,一个字都不想聊,因为此刻我忽然发现,我跟腾飞在人渣的天秤上,算是半斤八两,我也好不到哪去。

小灰说:“你可以做碗面给我吃吗,我想吃你做的饭。”

“好。”我点头,立刻起身就做。

等我將那碗热气腾腾的麵条端给小灰的时候,她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意,在她吃饭的时候,我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抽著烟。

“真好吃,亮,我给你留了一半。”小灰回头喊我。

我从癔症中甦醒,“阿,没事,你吃吧。”

“你吃吧,我不捨得吃完,另外一半你来吃嘛。”说著,她端著饭碗来到了我面前,我可能是有点应激了,有些过于敏感了,我在想,她是不是揶揄我,利用她的身体来赚钱,我却抽走一半?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我否定了,她没有任何揶揄我的意思,就是很诚恳的將另外一半留给我。

我三两口解决剩下了半碗,用纸擦嘴的时候跟她说:“先別著急走了,明天我带你去买点衣服,买点吃的,你给家里人带回去,好吗?”

小灰点了点头。

“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灰又点头。

我走路比较快,出了四合院的时候,我已经领先她三五步了,她快跑两步跟上我,囁喏著跟我说:“亮,我想拉你的手。”

夏天秋天的时候,不管是去店里还是回家,她必定要拉著我的手,任由我牵著她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我说想拉手的时候,我会將双手紧紧的揣进兜里,跟她说:“天冷,冻手。”

可能是我拒绝她的次数太多了,这一次她说起来,仍然没有底气。

我抓住她的左手,藏进了我的右兜里,同时在兜里握紧了她的指头,她的手凉丝丝的,可能是刚洗过碗的原因,握在手心里像是握著冬天室外的门把手。

“亮,你兜里真暖和。”她笑著跟我说:“要是能把我也装进你兜里该有多好啊。”

上小学的时候,我的语文成绩很好,作文也写的不错,阅读理解一直是我的强项,此刻我试图去理解她这句话所包含的深层意思,但当我侧头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一眼就从她清澈的瞳孔中看透了她整个躯体。

她没有深层意思,她或许就是在幻想,如果她也能像玄幻小说或者电影那样,拥有奇特的本事,她一定要变小,躲在我温暖的兜里。

像郎各庄这种城中村没有什么可逛的,我带著小灰走著走著就来到了公交车站对面的小公园里,还是在那个凉亭中,我俩並排坐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我说:“过来,坐我腿上。”

小灰起身,正要坐我腿上,我说:“背对著我。”

她分开双腿,骑跨在了我两条腿上,我在背后抓住她的双手,插进了她的衣服兜里,同时將脸颊埋在了她的后背上。

“你跟著我这將近一年的时间里,是不是一直很难受。”我柔声问道。

“不啊。”

小灰侧头跟我说:“我很开心的!原来还可以这样活,以前我在服装厂里,天天就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主要还是跟你在一起,我就开心,嘻嘻。”她笑著说。

从打算让她坐在我腿上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蔑视她了,我想把她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在我这一生中,在我的心里,我不想留下任何一个坏印象。

所以我要修补她在我心里的庄重感。

我说:“那年咱们坐火车的时候,你手机里是不是有黄色电影?我看是一群男演员灌泥鰍,哪来的?”

以小灰的智商,她断然不知道从哪里下载这个,所以我很好奇。

说起这个,小灰先是一愣,想了一会儿才说:“噢,我闺蜜给我传的,她说可好看了,骗人!”

“还有一个更噁心的呢,两个女人吃屎,哎呀我看完噁心了好几天,她就是故意噁心我的。”

“誒,你咋知道啊?”小灰说著说著,冷不丁回头看向了我。

我换了个话题,“你回老家之后打算做什么?”

小灰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亮,你呢?”

她每说一句话都要扭动身体试图回头看我一眼,来来回回这么几次,那紧绷圆润的屁股便將与我大腿接壤的地方磨的热乎乎的,我的双手在她的兜里摸著她的小肚子,像是后背一样平滑。

这就是每一个年少的人特有的饱满感,体內像是充了“气”,饱满瓷实到伸手去抓的时候,只能出现轻微凹陷,但凡稍微用力都会爆开的感觉。

隨著时间的流逝,这股看不见的气会逐渐卸走,起初不明显,比如脸上少了气,眼角就会微微塌陷,出现少量鱼尾纹。

再然后是就是身体,因为气不再饱满,撑不起皮肤了,皮肤就开始鬆弛,像是跑了气的皮球,等到暮年,气跑光了,也就像个口子扎的很紧,但早已乾瘪到平贴在地上的老气球了。

承业小时候就喜欢揪外婆的胳膊肘那一块的皮,轻轻一拉就拎起来很长,然后对著我笑,“哥,你也揪一下,你也揪一下。”

他揪的不是皮,是外婆一生用来抵御风吹日晒的壳,只是被时间泡软了。

我没回答小灰的话,我说:

“屁股抬起来。”

“坐我手上。”

然后我掌心朝上,放在两条大腿上,任由小灰的屁股压下来,她笑著说:“我上学的时候,冬天里教室冷,我也这样暖手呢。”

我不是在暖手,我只是想在临走前,记住这个最饱满阶段的小灰,多少年后想起来,她在我脑海中也依然饱满。

因为当年在小爱那里的时候,我就深知这股“气”的流失过程是不可逆的,任你权势滔天、万贯家財也无法找回。

过了一会儿,我说:“外边太冷了,我们回家吧。”

那个曾经挤满六个人的喧囂的出租屋里,今夜只剩下了我们两个,脱掉外套上床的时候,我跟她说:“脱光。”

小灰愣了一下,但还是略有些害羞的脱光了衣服,哆嗦著钻进了被窝。

等我也脱光之后,掀开被子钻进去,搂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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