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大荒之墟(1/2)
罡风尖啸,大荒之墟的边缘如同炼狱的入口。
这风不是寻常的风,更像淬毒刮骨的钢刀被无形的巨手挥动,裹挟著碎砂砾和空间碎片在混沌虚空中疯狂肆虐。
灰黄色的天穹沉沉压向大地,如一张浸透了万古污血的破败不堪的裹尸布,盖住了下面起伏如洪荒巨兽脊背的暗色荒丘令人窒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熔化的焦炭和铁锈,空气里瀰漫著浓得化不开的硫磺腐臭的血腥气。
还有一种更深入骨髓的源自遥远纪元湮灭的深沉腐朽,这气息仿佛带有实质的重压能凝结成块灼烧肺腑,甚至腐蚀著护体灵光。
原本气势汹汹的四派修士与烈火门、妖门百骸洞的人马,此刻如同两窝被颶风撕碎的蚂蚁群狼狈不堪地从那片扭曲光影的死亡屏障中倒卷而出,狠狠砸落在相对“平静”的焦黑戈壁滩上激起一片呛人的尘埃。
“噗——!”
王月明重重摔落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猛地喷出一口混杂著內臟碎块的淤血,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口腔炸开带著浓烈的死亡气息。
他低头望去胸前衣襟早已碎裂,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爪痕斜贯胸膛,边缘皮肉翻卷血肉焦糊,残留其上的恐怖妖力如同活物般“滋滋”作响。
疯狂侵蚀著他的经脉带来焚心蚀骨的剧痛。
他死死咬牙催动丹田內残存的灵力冲刷伤口,那微弱的冰凉感带来片刻喘息勉强將那足以让人晕厥的痛楚压了下去。
目光穿透翻涌不定的灰色煞气,死死钉在那片將他们无情驱逐的混沌之地——大荒之墟的外围屏障。
在那扭曲的光影中数十道恐怖的身影若隱若现,它们形態各异有披覆狰狞骨刺、背生雷霆骨翼如同山岳般的巨蜥。
有九首盘缠吞吐著瘟疫黑雾的可怖怪蛇,
更有纯粹由风暴与雷霆构成电蛇狂舞的元素生灵,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周遭虚空震颤呜咽。
无一例外,它们周身散发著相当於御灵境威压如同实质化的寒冰冻结神魂。
仅仅是屏障边缘溢散的气息就让开脉境的弟子们抱头惨嚎,铸灵境的长老们也面色煞白,气血在体內翻江倒海。
“这……这就是大荒之墟的守卫?仅仅是外围就有如此恐怖的存在?『寻幽探秘』?宗门高层的情报简直是把我们的命往油锅里丟!”
王月明心头剧震一股绝望混合著被欺骗的愤怒直衝喉头,又被强行咽下,此刻,任何动摇军心的念头都是致命的。
一旁的金百桥,他那方曾威势煌煌象徵著其铸器宗师地位的玄铁巨砧,此刻布满了蛛网般龟裂的纹路其上燃烧的炽白庚金烈焰早已黯淡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
“金鳞雷犼幼兽!还…还有蚀骨风螭!那…那是焚天火魘吗?”
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屏障內一头正仰天咆哮的凶兽——那巨兽浑身覆盖著暗金色流淌著液態雷霆的厚重鳞甲,背脊嶙峋的骨刺间跳跃刺目的电弧。
传说中以雷霆为食,成年的金鳞雷犼可与真龙搏杀的洪荒异种!
这种东西,竟然成群结队盘踞在这鬼地方……我们的任务,还有完成的可能吗?”
恐惧如冰冷的藤蔓爬上金百桥的心臟,但身为太上长老的自尊和对宗门使命的执著让他强行压下逃跑的本能。
他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巨砧上的裂痕,那是他力量的象徵也是沉重的负担。
“不止……”
岳钟山拄著玄黄尺,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著岩石。
他那张素来沉稳枯槁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土黄色象徵著大地守护的地脉重甲表面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枯树皮蔓延,光芒闪烁不稳仿佛隨时会溃散。
刚才正是为了救几名被恐怖罡风席捲向屏障的弟子,他硬生生承受了一记如山峦倾塌般的隔空妖力衝击。
“屏障深处……还有更古老、更令人心悸的味道……沉眠的气息……像是……某种巢穴。”
他浑浊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五臟六腑传来的移位般剧痛提醒著他此地的凶险。
“眼前这些凶兽,恐怕不过是看门的恶犬。”
“探明墟心异变……这根本不是探查,是填命!但宗门之令,焉能轻违?这些弟子……”
他看著身后那些强忍著痛苦的年轻面孔,心头如同压著巨石。
这片古战场遗蹟的危险远超他们任何一人的预估,其源头恐怕比他想像的要骇人百倍。
云落生盘膝坐在一块相对完整闪烁著金属冷光的黑岩之上。
紫色的电弧如同细密坚韧的雷网,在周身噼啪流转艰难地修復著因强行催动紫霄神雷而留下的撕裂般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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