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寒冥渊(1/2)
水梦娇继续道:
“是我和柳晴特意去符籙殿,请一位相熟的师妹帮忙绘製的。品阶不高,但激发之后,可暂时驱散寻常寒煞之气,对抵御北境的酷寒或有些许用处。你……省著点用。”
林凡接过布包,感觉入手沉甸甸的,这重量不仅来自图卷和符籙,更承载著水梦娇和柳晴这份雪中送炭、厚重如山的情谊。
他喉咙有些发紧,正欲郑重道谢,水梦娇却突然上前半步,拉近了距离,声音压得极低。
几乎是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將一缕细微却清晰的声音直接送入林凡耳中:
“此外,柳晴同我说你务必小心赵磐。”
林凡心头一跳,抬眼看向柳晴。
柳晴眼神锐利,继续传音道:
“他是赵乾的堂兄,二人关係匪浅,同属一脉。你当眾击败赵干,又间接导致与他们交好的张狂落败,令他们那一脉在宗门內顏面大损。赵磐此人心胸狭隘,睚眥必报,修为已达开脉后期,远非赵干可比。在宗门之內,他们尚有些顾忌,一旦你离山,失去了宗门规矩的庇护……明里暗里,都需提防。”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警示意味,林凡已然明了。
他想起大比时赵磐那沉稳厚重、却暗藏锋芒的眼神,心中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內忧未除,外患又添。
“师姐之恩,林凡……铭记五內。”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这沉重无比的一抱拳,所有的感激与承诺,都蕴含在这简单的动作之中。
水梦娇深深望了他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似有千言万语,有关切,有担忧,有鼓励。
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別样情愫,最终却只凝结成最简单、也最沉重的四个字:
“活著回来。”
说罢,她不再多言,毅然决然地转身,素白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划过一道孤寂的弧线。
很快便消失在居所迴廊的深沉阴影之中,自始至终,未曾回头。
林凡知道,这不是绝情而是理智。
她深知,有些路,註定要独行,过多的牵绊与依依不捨,反而会成为前行者的负累。
握著手中尚存一丝水梦娇体温的包裹,林凡將心中翻腾的情绪强行压下,眼中重新恢復了冰冷与坚定。
他不再犹豫,將布包小心收好,体內灵力微转,流云诀悄然运行,身形一晃。
便如鬼魅融於雪夜,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落云山脉沉沉的夜色与愈发急促的风雪之中。
他並没有选择前往宗门內部常用有专人看守的大型传送阵,儘管那样可以瞬间抵达数千里之外。
也没有去山下的坊市租赁代步的飞行法器,哪怕是最低阶的纸鹤或是浮空舟。
同样也没使用星辉光轮,因为那样目標太大,行踪极易被有心人,比如赵磐之流追踪或泄露。
他选择了一条最原始也最隱蔽的道路——徒步跋涉。
凭藉记忆中对於北方极境的模糊认知,以及体內那缕在与寂灭剑意持续对抗中变得愈发敏锐坚韧的灵觉。
林凡如同一个孤独的旅人,又像一头受伤的孤狼,义无反顾地扎进了茫茫群山与无垠雪原之中。
向著那传说中万物凋零玄冰的苦寒之地,开始了漫长而艰险的征程。
初始的数日,尚在落云山脉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穿行。
虽然早已是天寒地冻,呵气成冰,呼吸间肺腑都像是被小刀刮过。
但偶尔还能看到其他修士驾驭著各色遁光,如同流星般掠过灰濛濛的天际。
有时,在一些巨大的背风山谷里,还能发现一些小型修真家族或散修组成的临时聚居点。
点点昏黄的灯火在漫天风雪中顽强地闪烁,散发出渺小却真实的温暖气息。
林凡儘量避开这些人多眼杂之处,遵循著昼伏夜出的原则,藉助夜色和风雪掩护行踪。
白天,他寻找隱蔽的冰洞或岩缝,打坐调息,对抗体內剑意的反噬,同时研读水梦娇所赠的堪舆图规划路线。
夜晚,他才在风雪中艰难前行,依靠偶尔激发一张“暖阳符”来驱散周身的刺骨寒意。
符籙產生的温暖灵光如同一个小小的气泡,將他包裹,暂时隔绝外界的酷寒,让他能稍微喘口气。
但符籙效果有限,他必须精打细算地使用,大部分时间,仍需依靠自身的意志力和灵力硬抗。
约莫十日之后,隨著不断向北深入,最后一丝人烟痕跡也彻底断绝。
仿佛跨过了一条无形的界限,界外尚有一丝生机,界內则是绝对的死寂。
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顏色,边无际、令人心悸的死寂之白。
连绵起伏的雪原,如同凝固的白色巨浪,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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