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师祖也是人,这还是人吗?(2/2)

迎著如此的滂沱大雨,两人走入了宅院。

“三师兄,你说师祖一般这时候在干什么?”

邓永安一边走一边问。

雨下的很猛,檐角泼水而下,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水。

“可能是在看书吧。”

沈竑微微侧头,语气透著篤定。

他见过好多次了,韦穆有空就看书。

“学无止境,亦是学海无涯。”沈竑轻嘆一声,脚步未停,“这世间的知识太多,任凭是谁,都有不懂的地方,师祖他啊,也是人。”

“说的也是,师祖也是人,也有不懂的地方,所以才喜欢看书学习。”

两人沿著迴廊缓步前行,鞋子踏在湿滑的地板上,发出轻响。

转过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中庭骤现。

可就在这一瞬,他们的脚步齐齐钉在原地,只觉钳口结舌,不可思议。

那迎入暴雨的中庭內,一道身影翩若惊鸿,宛如游龙,在电闪雷鸣的瞬息之间,银光乍现,倒映出一片虚白的冷辉。

那光不是反射,更像是从他体內渗出的微芒,隨剑势流转,忽明忽暗。

瞥见时似有,转眼又復消散。

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

仿佛那道身影並非完全存在於现实,而是半踏虚实之间,游走於阴阳交界。

咄嗟之间,如影而来,如影而去。

快得不像血肉之躯,隨雨而生,隨剑而动。

而那最后一剑的挥洒,剑锋划出浑圆轨跡,形如太极图流转,黑中有白,白中含黑,阴阳相抱,周而復始。

剎那间,剑气与雨势共振,应和著一句诗歌:

“阴阳流转运乾坤,丹气寒光拂紫云。”

这儿又是中庭,庭中有,有树,坛碧草被暴雨洗得青翠欲滴,老榕树冠如盖,枝叶翻飞。

可在这狂澜之中,那人长剑轻挥,万点雨珠被剑气激盪,四散飞溅,每一滴都映著微光,似是星尘炸裂。

坛碧树衬银装,长剑柔挥万点光。

这一幕太过震撼,廊下的邓永安与沈竑如泥塑木雕,目光死死盯著那道身影上,各自的心跳几乎与剑势同步。

直到韦穆反手收剑,缓步回到走廊,两人依旧僵立原地,魂未归体。

等韦穆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他们才反应回来,急匆匆打著伞上去走廊。

“师、师祖……您、您刚才在练剑吗?”

邓永安终於开口,声音乾涩,结结巴巴,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这还用问吗?

韦穆微微侧目,神色平静,眉宇间不见半分波澜:“嗯。”

沈竑的注意力钉在韦穆的练功服上,那是一件素白丝绸太极练功服,质地轻薄,本该一遇暴雨便湿透贴身。

可此刻,它竟乾净清爽,纤尘不染,非但没有半点水渍,甚至连褶皱都未曾多出一道。

沈竑呼吸一滯,这还是人吗?

沈竑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內心对韦穆的敬畏又悄然深了一层。

他垂首而立,声音恭敬:“师祖,我们把最近的帐目整理了一遍,收支已初步釐清,往后恐怕得聘请几位专业的財务会计,毕竟涉及跨境资金流动和税务合规,不能总靠康老请来的几个財务。”

“这方面的事,其实不必与我多说。”韦穆轻轻摇头,“具体怎么做,你看著办。”

按常理,凡立门户、建基业,財务必是核心命脉,掌权者理应亲抓在手,不容旁落,可韦穆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帐本。

一来,他確实对此一窍不通,数字、报表、税务条款,都是些什么鬼?

二来,他更无精力去纠缠这些琐事,相信沈竑能搞定一切。

这段日子,沈竑几乎把亚洲文化研究学会的事务全数搁置,日夜奔波於公司的法务註册、课程安排、学员对接之间,事无巨细,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