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顽童胡闹（2/2）

两种性质迥异，劲路南辕北辙的功夫，竟在他左右双手中毫无滯碍地同时施展出来，仿佛瞬间分身两人！

一手如苍鹰搏兔，刚猛霸道；一手似云雀穿林，虚无縹緲！

攻守两端瞬间相合，拳路威力陡增数倍，如惊涛骇浪般朝鹿清篤周身要害压来，其配合之精妙圆融，直如羚羊掛角！

“左右互搏之术！”

鹿清篤心头剧震，虽早闻其名，今日亲身体验，方知其中玄妙！

这绝不仅止於“两手同使不同招式”那般简单，更在於將心意裂为两分，各自独立运转，每一只手都灌注著不同武学的完整意境与劲力，宛如两名心意相通却又功力相若的高手瞬间形成了夹击合围之势！

电光石火间，鹿清篤哪里还敢有丝毫大意，心念与身法同运，足下七星方位瞬息踏开，步法玄奥莫测，身形顿化风中柳絮，轻飘飘向后方斜掠，险之又险地让开了老顽童左掌右拳的上下夹击！

於此身退之际，他左手捏剑诀，右手並指为剑，指尖破风而出，直取周伯通右肘要穴，正是全真剑法中的守御精髓——“定阳针”！

鹿清篤这一退一刺，快逾惊雷！身法之飘逸灵动，反击之精准犀利，尽显其深厚內功与精湛技艺，更难得的是那份临危不乱、於分毫之间把握生机的宗师风范！

周伯通被这犀利剑招逼得回掌护身，脸上惊喜更盛：“哈哈哈哈！好小子！解得妙！再来！再来过！”

他见猎心喜，知鹿清篤武功已不在自己之下，再无顾忌，笑声未歇，攻势如狂风骤雨般再起！

此刻的老顽童，宛如一位兴致高涨的稚童打开了珍藏的玩具宝库！

双手十指忽而化拳，刚猛如锤；倏尔变掌，开闔若斧；时而屈指如喙，凌厉点戳；顷刻间又曲肘如鞭，猛力撞击！招式天马行空，浑然无跡！

上一刻还是全真教古朴厚重的玄门正宗，下一刻便成了他自创空明拳的虚怀若谷；转眼又夹杂了九阴真经中大伏魔拳的阳刚暴烈、石破天惊！未等对方適应这霸烈拳风，那十指又屈如钢爪，带起刺耳锐啸，赫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九阴白骨爪阴诡狠绝！

诸般奇招妙艺，信手拈来，水乳交融，已达隨心所欲、无招无式、意动招发的武学化境！

两人此番交手，兔起鶻落，腾挪闪击快得令人眼繚乱。转眼已过百余招，周遭只闻劲气交击、衣袖破风之声，斗室虽陋，竟似有风雷激盪！

最终，周伯通虽意犹未尽，但毕竟伤势未復，气力稍有不逮。他哈哈一笑，借著鹿清篤一掌推来的劲力，一个灵巧无比的后翻，轻鬆退至圈外，拍著肚皮大笑道：

“痛快！真是痛快！好久没打得这般过癮啦！小子！你这功夫练得可真俊！比丘处机、马鈺那些个板著脸的老道强得不止一星半点！嘿嘿，咱们今儿个就算……算个平手！”

他眼中闪烁著孩子发现新奇玩具般雀跃兴奋的光芒，手舞足蹈：“可惜可惜！老顽童这身子骨还没好利索！下次！咱们下次一定要打个畅快淋漓！你可別忘了！”

看著老顽童这浑然天成的痴迷之態，鹿清篤顿感一阵头皮发麻，他深知这老小孩为了习得新奇武艺，在原本故事里可是能腆著脸，要金轮法王把【龙象般若功】传给自己的主。

说是“武痴”都算轻的，分明就是一只对武艺痴迷至疯魔的“武癲”！

若点头应下，日后岂有寧日？

鹿清篤面上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摇头嘆道：“老顽童啊老顽童，似你这般沉溺武学之道，若能分得半分心思於玄门修心养性，凭你天资悟性，成就只怕早就登峰造极，令重阳祖师亦要刮目相看了。”

“哎呀呀！你这小道士！怎么说话的口吻和我师兄一模一样？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周伯通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生平最惧怕三人，一灯、瑛姑，还有便是那位威严与慈爱並重的师兄王重阳。

怕前两者是心中有愧，后者则是发自肺腑的敬畏。

鹿清篤这语重心长的教训之言，儼然就是王重阳附体，瞬间勾起的回忆既让老顽童倍感亲切，又顿觉浑身不自在，连对鹿清篤的態度都下意识地收敛了几分放肆，言语间竟平添了些许面对长辈时才有的拘谨。

瞥见老顽童那副彆扭模样，鹿清篤心中冷然哂笑：

“这就拿捏住了？我还没开始念『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