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瓮中之鱉(2/2)

兀罗部首领阿古达木拍案而起:“那就立刻进攻!趁他们还不知道白河渡口——“。

“不“,拓跋烈刀锋划过空气。

“让恐惧先啃食他们的勇气“。

他转向自己的亲卫队长,“准备三百嗓门大的士兵,明天黎明向他们喊话“。

“另外派人给约罗传信,让他务必守住白河渡口,配合我们吃掉这四万多北境贵族联军”。

……

青铜油灯將暖黄的光芒洒在铺著深红天鹅绒的长桌上,银质餐具反射的光斑在帐篷內跳跃。

北境贵族联军主帅——费尔南德侯爵举起酒杯,琥珀色的葡萄酒在杯中荡漾,映照著他修剪得体的灰白鬍鬚。

“敬北境的坚毅!“,费尔南德侯爵的声音浑厚有力。

“十天对峙,拓跋部那群草原野狗连我们的营门都不敢碰…“。

“敬侯爵大人!“,三十多位北境贵族齐声应和,酒杯碰撞声如风铃般清脆。

侍从们端著烤鹿肉和松露馅饼穿梭其间,乐师在角落演奏著轻快的牧羊曲。

费尔南德侯爵刚要把酒杯送到唇边,帐篷门帘突然被狂风掀起。

一个满身泥泞的人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身后跟著惊慌失措的守卫。

“侯爵大人!青嵐城急报!“。

乐声戛然而止。

费尔南德侯爵的酒杯悬在半空,一滴酒液溅在他绣著金盾的袖口上。

他认出了来者斗篷上的纹章——那是菲尔洛公爵的亲卫。

信使单膝跪地,从贴身的皮囊中掏出一封火漆信函。

烛光下,封蜡上的印章已经碎裂,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

“侯爵大人,玄月城...陷落了“。

信使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白河渡口...也失守了“。

费尔南德侯爵的酒杯从指间滑落,水晶杯在羊毛地毯上滚出半圈,红酒如鲜血般洇开。

他机械地弯腰去捡,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厉害。

“不可能!“。

年轻的卡斯维尔子爵拍案而起,餐刀在瓷盘上刮出刺耳声响。

“磐石军团有两万精锐!“。

信使解开染血的斗篷,露出绑在胸前的布包。

当他展开那面残缺的深蓝色军旗时,帐篷內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是磐石军团的战旗,旗角的山峦纹章被火焰吞噬了大半。

“霍顿侯爵...战死“。

信使又取出一个皮袋,倒出青铜印章滚落在桌布上。

“白河渡口的莫尔顿侯爵...也...“。

费尔南德侯爵撑著桌沿缓缓站起,灰白的眉毛下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著地图。

代表白河渡口的標记就在黑岩城正南方八十里处。

“诸神啊...“,费尔南德侯爵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

“我们被包饺子了...“。

帐篷內瞬间炸开了锅。一位老伯爵直接晕厥过去,侍卫手忙脚乱地呼唤著;

三个年轻贵族同时冲向门口,被守卫的长戟拦住;

甚至还有贵族在心里开始疯狂计算,隨身携带的金幣能买通多少草原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