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小虎重伤(2/2)
王婶心里咯噔一下——还有毒气罐?她立刻对林淑良说:“你照顾小虎,我去找秦队长!”抓起油灯就往外跑,夜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被毒气灼出小洞的衣服。
秦城正在指挥中心研究地图,听到王婶的匯报,猛地站起身:“你確定小虎说还有毒气罐?”王婶点头:“他虽然没说清楚,但肯定提到了『罐』。说不定敌人还有存货,或者……”她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敌人故意留下了漏网之鱼。
“顺子!”秦城对著通讯器大喊,“立刻组织人手,对根据地內外进行地毯式搜索,重点找金属罐,特別是贴著骷髏標誌的!”顺子的声音很快传来:“明白!马上行动!”
搜索队在夜色中展开行动。火把的光芒像一条条火龙,照亮了焦黑的田野和残破的树林。老胡也带著研发小组的人加入了搜索,他们背著简易的毒气检测仪,仪器上的指针只要微微晃动,就会立刻警觉起来。
“这边有动静!”一个队员在废弃的猪圈旁喊道。眾人围过去,只见检测仪的指针疯狂摆动,猪圈角落的茅草堆里,露出一个金属罐的稜角。顺子示意大家退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拨开茅草——那是一个比之前见到的小一半的金属罐,罐口的阀门正微微漏气,绿色的雾气像蛇一样往外钻。
“找到引爆装置了!”老胡指著罐底的计时器,上面的数字正在飞速跳动:00:15:32。秦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能拆吗?”老胡摇头:“这是定时和压力双保险,一碰就炸。”
“还有十五分钟……”顺子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往东边扔!那边是无人区!”几个力气大的战士立刻找来撬棍,小心翼翼地將金属罐抬上推车。秦城喊道:“所有人退后!顺子,你跟我来!”
两人推著推车在田埂上狂奔,金属罐隨著顛簸发出哐当的声响,漏气的嘶嘶声像催命符一样跟在身后。离无人区还有一百米时,计时器的数字只剩下三分钟。“跳车!”秦城大喊一声,和顺子同时跃下推车。推车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向前冲,就在它衝进一片荒坟地时,一声巨响震彻天地,绿色的蘑菇云在晨曦中缓缓升起。
秦城和顺子趴在地上,被气浪掀得滚出去老远。等烟尘散去,两人互相搀扶著站起来,只见那片荒坟地已经变成了墨绿色,连石头都在冒著泡泡。“幸好发现得早。”顺子抹了把脸上的泥土,手心全是冷汗。秦城望著那片诡异的绿色,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敌人既然能留下一个,就可能留下更多。
天亮后,搜索继续进行。整整一天,队员们又在不同地方找到了六个隱藏的毒气罐,有的藏在树洞里,有的埋在菜窖里,甚至有一个被偽装成了水缸。每一次拆除都惊心动魄,当最后一个毒气罐被安全引爆时,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浑身像被水浸透了一样。
老胡坐在地上,突然一拍大腿:“不对!敌人费这么大劲藏这些罐子,肯定不是为了炸我们几个村民!”他站起身,不顾身上的泥土就往工坊跑,“他们是在测试!测试我们的防御漏洞!”
秦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想知道我们能在多久时间內发现並处理这些罐子,想知道我们的搜索死角在哪里!”顺子也反应过来:“那真正的杀招……”“是细菌弹!”秦城和老胡异口同声地喊道。
老胡衝进工坊,翻出之前从敌军营地捡来的金属碎片,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你看这上面的划痕,不是运输时蹭的,是故意打磨过的,为了贴合某种发射器的口径。”他在纸上画出草图,“这是炮弹的尾翼碎片!他们把细菌弹装进了炮弹里!”
“而且是远程炮弹。”秦城补充道,“他们知道我们能拦截飞弹,就改用炮弹,电磁干扰器对炮弹没用!”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细菌弹比毒气弹更可怕,它能通过空气、水源传播,悄无声息地杀人,而且没有特效药。
“必须找到他们的炮兵阵地!”秦城当机立断,“顺子,派最精锐的侦察兵,化妆成老百姓,深入黑风山侦查!老胡,想办法改进现有的防空炮,让它能打远程炮弹!”
侦察兵出发时,林淑良给他们每人塞了一包东西:“这里面是解毒的草药粉和净水片,遇到可疑的水和食物,先处理再用。”她的小腿还没好利索,却坚持亲自打包,“这是王婶配的,说万一接触到细菌,能多撑一会儿。”
老胡的研发小组则开始了与时间的赛跑。他们把几门旧防空炮拆开,用缴获的敌军炮弹零件改造炮管,试图提高射程和精度。工坊里的锤子声、锯子声日夜不停,老胡的眼睛熬得通红,却拒绝休息:“多改一门炮,就多一分希望。”
王婶也没閒著。她带著村民把所有水井都加盖密封,只留一个取水口,每天用石灰消毒三次。种植园里能生吃的蔬菜都被小心地罩起来,防止被污染。医疗点里,她熬製了一大锅预防感染的汤药,让每个人都必须喝一碗,连昏迷的小虎也用小勺一点点餵进去。
三天后,侦察兵回来了,带来了令人心惊的消息:“敌人在黑风山主峰建了炮兵阵地,有二十门远程炮,炮弹都码在旁边的山洞里,上面印著『鼠疫』『霍乱』的字样!”他还带回一张草图,上面標著炮兵阵地的位置和防御部署,“他们说,三天后拂晓开炮。”
秦城立刻召集紧急会议。指挥中心里,气氛凝重得像要下雨。“硬拼肯定不行,”友军將领皱著眉,“我们的兵力不够,强攻会损失太大。”老赵不在了,没人比他更熟悉黑风山的地形,顺子主动请缨:“我带突击队,从后山的悬崖爬上去,炸掉他们的炮弹库!”
老胡摇摇头:“悬崖太陡,就算爬上去,也会被哨兵发现。我有个办法,”他指著草图上的一条小河,“这条河从炮兵阵地下面流过,水流很急,能冲走火药味。我们可以做几个防水的炸药包,顺流漂过去,在炮弹库下面引爆。”
“我去!”一个年轻的队员站起来,是老赵的侄子赵栓柱,他继承了叔叔的手艺,最擅长做炸药包,“我熟悉水性,能控制炸药包的方向。”秦城看著他年轻却坚定的脸,想起了赵石头,最终点了点头:“我派十个人配合你,带上最好的防水设备。”
行动定在两天后的夜里。林淑良给突击队员们准备了特製的潜水服,用多层油布和橡胶製成,能勉强抵御河水的寒冷。王婶则给每个人配了急救包,里面除了常规药品,还有一小瓶烈性酒:“冷得受不了就喝一口,別多喝,误事。”
出发前,秦城单独找了赵栓柱:“记住,任务重要,你们的命更重要。如果被发现,立刻撤退,我们再想別的办法。”赵栓柱用力点头,从怀里掏出半块窝头——那是老赵牺牲时攥著的,他一直带在身上:“俺叔会保佑俺们的。”
夜里的河水冰冷刺骨。赵栓柱带著队员们潜入水中,防水炸药包用绳子系在腰间,在黑暗中像一群无声的鱼。快到炮兵阵地时,他们听到上面传来敌军的说话声,还有炮弹滚动的哐当声。赵栓柱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纷纷解下炸药包,调整好定时器,轻轻推向岸边。
就在炸药包快要漂到炮弹库下方时,一个敌军哨兵突然朝水里撒尿,尿滴落在赵栓柱的头盔上。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直到哨兵离开,才猛地挥手,示意大家撤退。当他们游出几百米远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成了!”队员们在水里欢呼,互相击掌。赵栓柱望著火光,仿佛看到了叔叔的笑脸。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上岸时,一阵密集的枪声突然响起——他们被发现了!
“快撤!”赵栓柱大喊著,推了身边的队员一把。子弹在水里激起一串串气泡,一名队员不幸中弹,鲜血在水里蔓延开来。赵栓柱咬咬牙,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游去,吸引敌军的火力:“你们先走,告诉队长,任务完成了!”
队员们含泪撤退,身后的枪声渐渐稀疏。当他们带著满身泥水回到根据地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秦城看著他们少了一个人的队伍,沉默了很久,最终对著黑风山的方向敬了个礼。
当天上午,侦察兵回报:敌军的炮弹库被炸毁,炮兵阵地一片混乱,暂时无法开炮。根据地一片欢呼,但秦城却高兴不起来——赵栓柱没能回来。
顺子主动要求带人去搜救,秦城同意了。他们在河边找到了赵栓柱的头盔,还有那半块被血浸透的窝头,却没找到人。“他可能被河水冲走了,”顺子声音沙哑,“但他完成了任务,是英雄。”
战斗的阴云暂时散去,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敌军损失了炮弹库,一定会想出別的办法。老胡的防空炮还在改进中,王婶的预防汤药还在熬著,林淑良在清点物资时,特意多备了些儿童的衣物——她总觉得,孩子们是希望,必须保护好。
秦城站在瞭望塔上,望著黑风山的方向。那里的硝烟已经散去,但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结束。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块沾著绿色污渍的碎石,又想起了老赵、赵栓柱,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士和村民。
“我们会贏的。”他轻声对自己说,也对那些逝去的灵魂说。风从耳边吹过,带著远处种植园里草药的清香,那是生命的味道,是希望的味道。
而在黑风山的残兵中,那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对著通讯器怒吼:“一群废物!连个炮弹库都守不住!”他摔碎了手里的烧杯,绿色的液体溅在地图上,正好覆盖了根据地的位置,“给我调毒气弹生產线!我要让那里变成死城!”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根据地的土地上,给断壁残垣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孩子们在临时搭建的教室里朗读,声音清脆;战士们在训练场上操练,口號响亮;林淑良和李嫂在分发新做的窝头,热气腾腾;王婶在医疗点给小虎换药,他已经能睁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