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餵鸟(1/2)

腊月初的风带著刺骨的寒意,颳得院墙上的枯草呜呜作响。秦城刚把院里的积雪扫成堆,就见赵大哥背著女儿往院外走,孩子小脸烧得通红,蔫蔫地靠在他肩上。

“赵大哥,孩子咋了?”秦城赶紧迎上去。

赵大哥额上渗著汗,声音发紧:“从昨儿起就发烧,吃了药也不管用,我带她去趟医院。”

“这天儿不好打车,我送你们去!”秦城转身回屋取了大衣,裹在孩子身上,又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上来,我驮你们。”

赵大哥有些犹豫:“这路滑,你骑车……”

“別磨蹭了!”秦城把孩子抱到前樑上,“坐稳了!”

自行车在雪地里碾出两道辙,秦城蹬得满头大汗,赵大哥在后座紧紧扶著孩子,嘴里不住地念叨“慢点”。到了医院,秦城帮忙掛號、取药,忙前忙后,直到孩子打上点滴,烧渐渐退了,才鬆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赵大哥红著眼圈说:“秦兄弟,这情我记一辈子。”

秦城笑著擦汗:“赵大哥,咱不说这见外的话。”

孩子病好后,赵大哥特意做了个木头小车,给院里的孩子们玩。小车做得精巧,还刷了红漆,孩子们排著队抢著坐,笑声震得房檐上的雪都簌簌往下掉。

进了腊月,院里开始忙年。一大妈带著女人们蒸馒头、炸丸子,二大爷和赵大哥负责写春联,三大爷则盘算著给孩子们买些便宜又耐玩的小玩意儿。秦城和林淑良把攒的钱拿出来,给院里的老人和孩子各扯了块新布做衣裳。

“小秦媳妇的手艺好,这针脚比店里卖的还匀实。”一大妈摸著给李大爷做的坎肩,讚不绝口。

林淑良笑著说:“一大妈您过奖了,就是瞎做。”

除夕那天,全院人聚在公共活动室守岁。赵大哥的女儿给大家唱了段在部队学的儿歌,李大爷拉著二胡,二大爷跟著哼《红灯记》,三大妈和閆埠贵给孩子们分,秦城和林淑良煮了一大锅饺子,热气腾腾的,把窗户都蒙上了层白雾。

初一早上,孩子们穿著新衣裳拜年,兜里塞满了压岁钱和果。赵大哥给每个孩子都敬了个標准的军礼,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

开春后,街道办要选居民代表,负责协调邻里纠纷、传达政策。街坊们一致推选秦城,一大妈说:“小秦办事公道,又热心,准能行。”

秦城有些犯怵:“我怕干不好……”

二大爷拍著他的肩膀:“有啥干不好的?咱院的事你都能理顺,街道的事也差不了!”

当了居民代表后,秦城更忙了。今天调解张三家的婆媳矛盾,明天帮李四家办低保,后天又得去街道开培训会。林淑良心疼他:“別太累了,家里还有我呢。”

秦城笑著说:“累是累点,但看著大家的事都解决了,心里踏实。”

这天,秦城刚从街道回来,就见院里围了群人,三大妈正和个陌生女人吵得面红耳赤。“你凭啥说我偷你家鸡?我三大妈活了半辈子,还没干过这丟人的事!”

那女人叉著腰:“不是你是谁?我家鸡就拴在院门口,就你今儿早经过那儿!”

赵大哥上前劝:“大姐,有话好好说,別冤枉人。”

“我看就是她!”女人嗓门更高了,“不赔钱我就报警!”

秦城分开人群:“这位大姐,您先消消气。三大妈今儿早上一直在院里帮李大爷劈柴,好多人都看见了,不可能偷鸡。”

他转头问街坊:“谁瞧见三大妈今儿早出过院门?”

好几个人都摇头,二大爷说:“我亲眼见她从六点忙到八点,没挪过窝。”

女人愣了愣,气焰矮了半截:“那……那我家鸡去哪了?”

秦城想了想:“您家鸡是不是没拴紧?最近总有黄鼠狼出没,说不定……”

正说著,院外传来个孩子的声音:“妈!咱家鸡在胡同口的草垛里下蛋呢!”

女人脸一红,嘟囔著“不好意思”,赶紧跑了。三大妈抹著眼泪:“还是秦小子明白事理。”

秦城笑著说:“三大妈,身正不怕影子斜,以后別跟人置气。”

入夏后,院里的老槐树不知咋的,叶子黄了大半,看著蔫蔫的。李大爷蹲在树下嘆气:“这树有几十年了,怕是活不成了。”

赵大哥找来林业局的朋友看,朋友说:“是生了虫,得打药,还得给树干涂石灰。”

大家凑钱买了药和石灰,秦城爬上梯子打药,赵大哥和二强给树干涂石灰,女人们则把落下的枯枝败叶扫乾净。折腾了大半个月,老槐树竟慢慢缓过来了,新叶抽了芽,绿油油的。

“还是人多力量大。”一大妈看著树,笑得合不拢嘴。

秋分时,苏教授带著女儿回来看望大家。孩子长高了不少,见了院里的小伙伴,拉著就往葡萄架下跑。苏教授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给李大爷的是上海的老镜,给一大妈的是时髦的的確良布料,给孩子们的是包装精美的果。

“我在上海总念叨你们,这不,一放假就赶紧回来了。”苏教授看著院里的变化,感慨道,“比以前更热闹了。”

秦城拉著他参观新修的公共浴室:“今年夏天刚弄的,每家轮流用,洗澡方便多了。”

苏教授的女儿指著墙上的画:“这是我画的!”原来她临走前画了幅《槐树下的笑声》,掛在浴室门口,画里的孩子们正围著老槐树做游戏。

临走时,苏教授把一个厚厚的本子留给秦城:“这是我写的《四合院生活记》,记了咱院的不少事,以后给孩子们看看,让他们知道以前的日子有多暖。”

冬天下了场罕见的大雨,院西头的墙塌了个豁口。秦城召集大家修缮,赵大哥说:“我在部队学过砌墙,我来领头。”

他带著二强、閆埠贵等人和泥、搬砖,女人们则烧热水、送乾粮。赵大哥腿不方便,却总抢著乾重活,额上的汗混著泥水往下淌,也顾不上擦。

三天后,墙修好了,比以前更结实。赵大哥在墙根儿种了排爬山虎,说:“来年夏天就爬满了,绿油油的好看。”

转过年开春,爬山虎真的发了芽,顺著墙往上爬,没多久就铺了半面墙。孩子们在墙下玩“老鹰捉小鸡”,笑声惊动了屋檐下的燕子,嘰嘰喳喳地飞出来,像是在和孩子们应和。

这天,秦城正在院里给浇水,见赵大哥的女儿拿著张奖状跑进来:“秦叔叔,我得了三好学生!”

赵大哥跟在后头,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在学校总念叨院里的事,说要像秦叔叔一样,多帮別人。”

秦城摸著孩子的头:“真厉害!以后继续努力。”

入夏后,街道办组织“最美院落”评选,95號院再次当选。颁奖那天,秦城作为代表去领奖,台下坐著不少熟悉的面孔——苏教授特意从上海赶来,赵大哥的战友听说了院里的事,也来凑热闹,还有不少以前的老邻居,专程回来看看。

秦城站在台上,捧著奖状说:“这奖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咱院所有人的。因为咱心里都揣著热乎气,把街坊当家人,才能把日子过成诗。”

台下掌声雷动,一大妈擦著眼泪,二大爷挺直了腰板,三大妈笑著给孩子们分,赵大哥敬了个標准的军礼,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暖得像春天。

(院里的槐树抽出新叶时,一大妈挎著篮子从外头回来,刚进院门就喊)一大妈:“淑良妹子,在家不?昨儿你托我买的胰子给你捎回来了,上海牌的,比咱这的好用!”

(林淑良从屋里迎出来,手里还攥著针线)林淑良:“哎哟,可把您给盼来了!我这正给李大爷缝鞋呢,您看这针脚还行不?”

一大妈:“嘖嘖,你这手艺越发好了!比百货大楼里卖的还周正。对了,昨儿听街道办说,下个月要办个手艺大赛,你这针线活准能拿奖!”

林淑良:“可別打趣我了,我哪敢去参赛啊。对了大妈,您买胰子瞧见我家那口子没?说好去粮站买面,这都快晌午了还没回来。”

(二大爷背著手从西屋出来,手里转著俩铁球)二大爷:“秦城啊?刚在街口瞧见了,正帮张寡妇扛米呢。那娘们家男人走得早,一个人带仨孩子,也不容易。”

林淑良:“这死心眼,买面的钱揣得紧紧的,帮人扛米倒积极。”

一大妈:“你还別说,秦城这孩子就是实诚。前儿三大爷家的烟囱堵了,也是他搭著梯子给通的,弄得满脸黑灰,跟个灶王爷似的。”

(三大妈端著个簸箕从北屋出来,里头晒著芝麻)三大妈:“谁说不是呢!昨儿我家小孙子半夜发烧,还是秦城骑著自行车驮我们去的医院,回来时裤脚都冻成冰壳子了。我这儿晒了点芝麻,等晾乾了给孩子磨点芝麻糊补补。”

林淑良:“三大妈您也太客气了。对了,您瞧见赵大哥没?一早说去给树浇水,这会子也没影了。”

(赵大哥拄著拐杖从院外进来,裤腿沾著泥)赵大哥:“在这儿呢!刚去胡同口帮王大爷挪了挪白菜垛,那老爷子腰不好,我顺手搭了个手。”

二大爷:“我说老赵,你那腿刚见好,別总瞎折腾。昨儿秦城还跟我说,让你少干点重活。”

赵大哥:“嗨,这点活算啥。对了淑良妹子,你家秦城买面咋还没回来?我刚在街口没瞧见他啊。”

(秦城扛著个面袋子进门,额上全是汗)秦城:“回来了回来了!刚在粮站遇著李婶,她那三轮车链子掉了,帮著修了会儿。三大妈,您要的硷面我给捎回来了,就在面袋子底下压著呢。”

三大妈:“哎哟,可太谢谢你了!我这老忘事,要不是你提醒,我还得再跑一趟。”

秦城:“应该的。对了赵大哥,您上午说槐树有点蔫,我买面时顺道买了点肥料,回头咱给它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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