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衝突（2/2）

整个茶肆，连呼吸都冻结了。所有目光都死死钉在樑柱上——那柄深嵌其中、嗡嗡震颤的长剑，以及被剑钉在原地、脸色惨白、双腿筛糠般抖动的敖天蛟！

敖天蛟喉咙里咯咯作响，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他僵著脖子，后颈处那缕冰冷的剑意盘踞，感觉对方手腕一动，自己脑袋就要搬家！

“滚。”声音更冷，像屋檐坠下的冰凌。

这一声解开了禁錮。敖天蛟身后那群靛蓝劲装手下猛地惊醒，一个个脸色发白，眼神惊惧地瞟了一眼那深嵌木中的剑锋。他们强压著惊骇，七手八脚架起几乎瘫软的少主，拖著就往门口退。

“少……少主！快走快走！”

没人敢再看那青衫女子一眼，生怕那冰寒的目光锁定自己。一群人架著魂飞魄散的敖天蛟，如同丧家之犬，仓皇逃离。

“呼……”

直到那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码头上，茶肆里才响起一片劫后余生的压抑吐气声。茶客们心有余悸地抬头，目光复杂地望向柜檯边那道青影——她已收回了手。

谢云疏面无表情地走到樑柱前。两指探出，微微一扣。

“呛啷！”

雪亮长剑无声滑出，利落归鞘。动作快得只余残影。

剑入鞘的瞬间，她周身那股锐气骤散。浓重的疲惫瞬间涌上，眉宇间一片倦意。她看也不看周围，径直走回柜檯旁的空桌旁坐下，侧过脸望向窗外浑浊的江水。眼帘微垂，就此静默。

……

无人察觉的角落里，陈墨低下头，盯著杯口。指尖无意识地搓著冰凉粗糲的杯壁。

刚才那兔起鶻落的一幕，落在他眼中，清晰得跟慢镜头似的。

“对付这种草包废物，带点架子的打手，绰绰有余。”陈墨心里又补了一句。

对比起来，比他在破山神庙里隨手收拾掉的那几个黑衣杀手似乎还要强上那么一些。那几个废物杀手，配合稀烂，呼吸都乱糟糟，剑法更是没法看。眼前这谢云疏嘛，剑招起码有模有样，气息也凝实些。但这水平，搁他来的那个主世界，大概也就是个比较不错的见习武者吧？当然也就仅此而已。至於那敖天蛟比那几个黑衣杀手还要不如。

至於陈墨为什么不出手？因为：这两个两个陌生人，他又不认识，关他屁事？更何况他能感觉出来谢云疏自己可以搞定。

他閒適地抿了口粗劣的茶水，咸涩在舌尖打了个转儿便滑入喉咙。他眼皮半耷拉著，仿佛看著一场与他毫不相干的皮影戏，內心波澜不惊，甚至觉得那茶碗粗糲的质感还值得多摩挲几下。

……

茶肆內的空气刚刚鬆弛了一刻，人们心有余悸的小声交谈才重新浮现，却又被一声粗暴至极、撕裂长空般的厉喝瞬间掐断：

“——谢云疏，给老夫滚出来！”

声浪裹挟著真气，重重的砸在门板上，“嘭！”地一声巨响，那本就简陋的木板门扉应声向內倒飞，砸在地上掀起一片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