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实为下策(2/2)

“王参政所言有理,丁谓弄权之人,我等当引以为戒。』“

“通进司本非中书辖属,其中章奏,应先送宫中,待太后与官家阅看降出之后,再由有司覆奏。”

“臣僚实封之奏,实乃机密,亦当重新申斥,严禁內宦私自降出。”

诚然,冯拯也有揽权之意,但是,他又不傻。

丁谓的前车之鑑摆在那,若是像他一样肆无忌惮,那么,下一个被流放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对於王曾的提议,冯拯大部分还是赞同的。

但是,细品他的话就可以听得出来,王曾提出的三点,他只確认了奏札和实封两点,至於申状,他是只字未提。

说白了,冯拯没有像丁谓那样,勾结內外一手遮天的想法,但是,他也不想放弃丁谓给中书带来的,对朝中诸司的强大压制力。

应该说,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举动,

因为,通进司將奏札拿给宰相,包括內侍將实封偷偷透露出来,有利的都是某一个人。

但是,申状面对的是整个中书。

臣下奏事,用申状越多,某种程度上就意味著,中书能够干预和控制的事务越多。

这一点,对於整个中书的所有宰执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但是,紧接著发生的事,却让冯拯感到更加不悦。

因为,王曾並没有顺著他的话往下说,而是直接了当的道。

“不仅是通政司和宫中应当重新申斥,我等还应重新釐清章奏与申状之区別,待太后及官家批答后,將详细章程付送诸司,以杜绝此后再有大臣,借权势欺压诸司,行改奏为申之事!”

这话一出,冯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应该说,这种在中书之中顶撞宰相,各执己见的情况,在以往发生了很多次,冯拯也应该习以为常了。

可问题就在於,以往的时候,王曾顶撞的是丁谓,冯拯是那个坐在旁边看笑话顺便拉偏架的人。

所以,他乐得这种事情发生。

但现在局势一变,冯拯立刻就体会到,平时丁谓跟王曾吵架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的—-----他现在恨不得抄起眼前的文书,直接砸到王曾的脸上,让他知道知道,谁如今才是中书的宰相!

黑著一张脸,冯拯的口气也变得多了几分压迫感,问道。

“王参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谓已经被流放崖州,难道说,你觉得这中书之中,还有像他一样的权臣吗?”

说著话,冯拯的目光在中书的每个人脸上扫过,威严之感彰显无疑。

但可惜的是,他压根就不是这种专横的性格,而王曾这些年下来,连丁谓这般跋扈的人,都丝毫不惧,又岂是会被这点压迫感嚇倒的?

当下,王曾便开口道。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丁谓之事殷鑑在前,我只是不想有一日,再出现类似情形,否则,无论是对朝廷社稷,还是对中书眾臣,都非善事,不是吗?冯相!”

最后的几个字,王曾甚至刻意加重了声音。

这更是让冯拯心中一阵火起,他没想到,自己刚刚的这副神色,不仅没有压住对方,反而还反过来被威胁了。

听听这番话.—..—.什么叫类似情形?

是指的丁谓揽权,还是指的丁谓被流放崖州?

这王曾最后还特意把他点了出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警告他,不要存著效仿丁谓,有揽权之举吗?

冯拯脸色阴沉之极,心中忍不住一阵阵的怒骂。

无礼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