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牛（2/2）

进了篱笆门，夯实的硬土地上，不时可见屠夫正在杀猪，地上的猪血、猪毛隨处可见。

在一处角落，几个师傅和学徒，正围著一头牛不断爭吵著，不时的摇头。

那头牛绑在特製的木架子上，已经被放血，死去有一会儿。

郑屠户看上去资歷颇老，带著江澈挤进人群，大声嚷嚷。

“都让让！都让让！”

“你们敢杀啊，都围在这里做甚！”

“江小哥儿。”

“江厨子。”

这里有时候忙不过来，会邀江澈过来串忙，有那个认识他的，或热情或平淡的点头。

有不认识的就问了：“这谁啊？”

“这就是老郑找回来的杀牛匠了！”

“啊？就他？？？”

“年纪比我还小，这能行吗？”

“让你杀，你又不敢，嘰嘰歪歪什么！”

“我那不是怕杀的肉不如收牛师傅估出来的多，受东家责罚嘛！”

“可是看他这年纪，说不定还不如我，不如让我练手。”

“切，私塾里的三岁小娃也没你大，但人家识字，你识吗？”

“我识个吊子……”

……

听著周围的议论，江澈嘴角不自禁露出笑意，还好风满酒楼为了培养他，不在乎杀少那点儿肉的损失，这才让他练手，不然他也两眼一抹黑。

这杀猪牛羊多杀出的肉，可不是凭空杀出来的，而是去除掉內臟、骨头等的净肉率。

一般来讲，先由牲口师傅在收猪牛羊时估算，这头牛能出多少肉，那头羊能出多少肉……

这直接决定收购的牛羊价格，因此他们眼光毒辣，一般估的大差不差。

如果出了差错，那就是打了眼。內臟多了一点，或者骨头多了一点，肯定会赔的，就当交学费了。

收上来的猪牛羊，再由屠户抄刀，將这些肉杀出来。

技艺不精的，骨头上带一点，脂肪上带一点，积少成多，肉可不就少了吗。

而技艺精湛的，则可以从那些犄角旮旯抠出来许多肉，骨头上乾净的就跟狗啃过似的……

“怎么样，决定是谁要杀牛了吗？”

这时，有个六十多的山羊鬍子从屋里走出来，过来询问。

“决定了刘师傅，但……是个外人。”

“刘师傅好。”

……

这人看起来颇有威望，正是收牛上来的师傅。

他老人家收了一辈子的猪牛羊，眼光毒辣，估算出来的肉，误差不会超过两斤，绰號——刘半眼，意思是从没看走过一眼。

“外人？”刘半眼眉头一皱，略有不快。

这人要是记忆不精，杀出的肉少了，岂不是说自己打了眼？

像他这样的老师傅倒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就受东家责罚，可是，一辈子练出来的眼光，临老让人质疑，这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