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水兴財(1/2)

“兵部用的钱,你要先给了吧。”

茶水如注,丝毫不抖的激进茶盏。

“兵部要什么钱?”

户部尚书李如圭硬硬顶了一句。

夏言:“让兵部的人自己说。”

“是,阁老。”张瓚放下茶壶,“李大人,莫登庸受降,大明不发一箭取定安南,犒劳三军的赏钱已要了两旬,这钱总该拨的啊。不然,大明的盛景何在?再不拨会丟了陛下的脸面。”

李如圭一点就炸:“別拿陛下压我!在陛下面前,我该怎么说还怎么说!

出征安南资用军费六十万两,好啊,你说安南用兵未发一箭,那军费都到哪去了?”

兵部尚书张瓚没想到李老头子这么不好对付!

夏言听不下去,负手走到门前,推出一条缝,將茶水全泼了出去,

“国宝,有话好好说。”

夏言曾举荐李如圭为陕西巡抚,李如圭到任后將重灾的延绥治的井井有条,其后又疏浚河道、通排两淮,是秦国李冰一样的人物,“治一郡岂能与治一国相比?”

李如圭愣了下,隨后冷笑两声。

是比不了!

治陕賑灾时,拆东墙补西墙,钱是能来回贴补的,那儿多一点这儿少一点,填吧填吧也能凑合过。可掌了户部后呢?如安南军费,给了就是给了,不会再有剩下的,更还不回来!

李如圭迟迟不应兵部请款,是他算著,安南军费六十万两断用不到七成,剩下的三成足以犒军了,取用便是,何必再找户部要?

一来一去,是要了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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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鑾一言不发,平日里最慈爱的小老头,此时正紧拧著眉头,一会看看李如圭,一会瞧瞧张瓚,似看明白什么,又串不到一起去。

张瓚闭口,此刻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他面相粗獷,实则心细如髮,最擅八面玲瓏。

“国宝,你若心中不忿,不如换著想想。安南大捷,犒军的钱是一定要拿的,你躲不了,也挪不了。这钱是给大明將士的,更是给陛下的。

这样,陛下今年修建西苑,没户部的一两银子,皆是从內帑取用,按理说这钱由工部上报,找你户部要钱,你不能不批吧。修筑西苑的钱给你省了,你就当犒军钱是拿去修西苑了吧。”

张瓚心中大惊,

钱还能这么算?!

李如圭扶额,

“我要再请示陛下。”

西苑有一圆台。嘉靖喜水,苑內入眼处儘是曲水流觴之景,流水注入圆台,纵横流漫,略无正方圆之意。

嘉靖通身素白,所著全不符合礼制,但西苑是嘉靖的地盘,自然没有恼人的臣子扰他清净。

稟笔太监黄锦托盘躬身,候在嘉靖身后。

赤足走在圆台上,水清而凉,嘉靖舒服的闭上眼。

户部尚书李如圭洋洋洒洒的奏章泡在水里,上面的字有一半被水濡得看不清了。嘉靖手拿密揭,不知是哪个內阁辅臣密奏的。

“李如圭:年已过半,户部支取用度我到今日都没核算明白呢。”

“李如圭:两个叫子,一个碗!呵,我大明朝可不止两个叫子,各部院多少双手朝我要钱呢?”

“夏言:你要请辞,去找陛下说,和我说什么?”

嘉靖停住,紧接著下一句是“兵部用的钱,你先给了吧。”

微微皱眉:“中间为何断了?”

稟笔太监黄锦回道:“好像是出去接水了。”

“呵呵,再之后的几日,也不必给內阁端茶送水了,不渴他们几日,他们倒不知道朕有多渴。”

“是,陛下。”

“张口社稷,闭口天下,除了夏言似乎没人懂得,朕才是社稷,朕才是天下!”

嘉靖接著看去,在“西苑”“安南”两词上停留许久,

“来。”

稟笔太监黄锦托盘,踩水走到嘉靖身前,往前一递,托盘上是三篇弹劾奏疏,

左边那个弹劾户部尚书李如圭,中间这个弹劾兵部尚书张瓚,右边那个弹劾南京户部尚书刘天和。

相同的是,三篇弹劾皆来自一人。

吏部给事中周怡。

嘉靖稍作思考,將刘天和的名字拿起来,扔到李如圭上,再把张瓚往右边一推,

托盘上格局变成了,中间空出来,左边是户部尚书李如圭和南京户部尚书刘天和叠在一起,右边是兵部尚书张瓚。

“找周怡来见朕。”

是夜

胡宗宪彳亍在郝师爷的破败小院外,一时没法下定决心走进去,想了想,白天责郝师爷太过,深吸口气,抬脚走进。

胡宗宪一直走到破房门前,轻叩木门,

靠在木门里半睡半醒的二狗子腾得坐起,

“老爷!有人!”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郝师爷没好气看了二狗子一眼,“开门。”

“呀!是新太爷!”

胡宗宪是第一次进到郝师爷屋里,一见屋內家徒四壁,什么心情都没了,对郝师爷只有敬佩!

“太爷!”郝师爷起身迎客。

胡宗宪满脸愧色,

“郝师爷,你要愧死汝贞啊!汝贞今日有错,特来向您请罪!”

说著,执学生礼,长揖一躬,胡宗宪想著,以后要找別的事补偿大牛了,郝师爷不能动!绝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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