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殫精竭(2/2)

可以算在韃子身上。

“能守住韃子总是好的。”夏言点头道。

王廷相略显激动:“事关大局,小损小失在所难免!总要做出决断的!”

“为官者,尤其是在座诸位,无不口含天宪,张张嘴说说话便可定无数人生死,这话份量太重,说出的时候要更加小心啊。”夏言颇为感慨。

“公谨,那清军役的事?”翟鑾追问。

夏言道:“都已经议过,再议一遍有什么用?这屋里烟大的呛人,今日就到这吧。”

黄公公浑然不觉,工部尚书甘为霖凑过去,訕笑道,“公公,您烧得太多了。”

黄锦回过神,啊了两声,沾染一手菸灰。

走迴圈椅前,用白狐套袖蹭了蹭手,价值连城的袖子带上扎眼黑色,黄锦来不及拿套袖,拾起册子,匆匆进宫。

......

乾清宫

今日的嘉靖颇有雅致,通体玄色暗龙纹丝袍。丝袍宽大得嚇人,尤其是袖子,能把世间万物全吸进去!

嘉靖手拿用来硃批的天子御笔,伏案挥毫,光滑如美人肌的宣纸上写著三个字——“殫精竭”。

本应是“殫精竭虑”,少个“虑”字,是因翠玉砚台內的墨干了,最后一个字没写下去。

“万岁爷。”

黄锦面汗如浆,手里死攥著军役册子。

內阁到乾清宫不过一射之地,可黄锦是疾步行过来的,走的比跑的还快。

嘉靖不急著研磨写下最后一个字,反是瞧著前三个字写得如何,打量著每一处勾画,

“你说,天上下雹子,砸死了人,人会怪天吗?”

黄锦远不如乾爹郑公公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嘉靖,他竟被问得支吾不知如何开口。

嘉靖接著问,

“那你说,黄、淮发水,淹死了人,人会怪江河吗?”

黄锦不知此时该回答第一个,还是回答第二个,又佇在那了。

“地动压死了人,人会怪地吗?”

嘉靖接二连三。

再蠢都该回过味儿了!黄锦忙道:“稟万岁爷,奴才不知別的,只知万岁爷是天!”

嘉靖抬眼,龙眸颳了黄锦一道,

“若是郑迁在这,他绝不会如此答朕。他会给朕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嘉靖心思又放在字上,“郑迁什么都好,就是手脚不乾净,私下吃的用的,朕也比不上。”

嘉靖抬起笔,遥指黄锦,向下点了点。

黄锦甚至没思考,脑子中直接闪出了万岁爷要让他做什么!

黄锦解开束腰带,撩开掛著的腰牌,褪下裤子,將缺处全现了出来。

竖起点墨兔毫,嘉靖在桌案后,用毛笔將黄锦裤襠间挡住,

语气儘是刻薄,

“你们阉人连根都没有,没了根,便只活一辈子,於是要了命的吃,要了命的喝,要了命的使钱,活的倒是快意。

朕不能啊。朕要想著天下,想著生民,想著朕的儿子,做事还是要留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