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供销社排队碰运气(1/2)

天还没亮透,弄堂里的路灯还泛著昏黄的光,冷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

林建军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爸妈。

昨天跟父亲说要去供销社问缝纫机的事,他特意拧了闹钟。

把今天要做的一些事也和小胖打过招呼了。

所以今天凌晨四点半就爬了起来,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又把藏在床板下的昨天那条蓝布手绢揣进怀里,里面裹著自己的全部家当,五十块现金和两斤毛线票。

那毛线票还是母亲前几年攒下来,本想给林建军织毛衣的,现在倒先派上了用场。

“你这孩子,天还没亮就去?”

赵桂英听见动静,从里屋探出头,眼里还带著困意,“再吃碗糊糊垫垫肚子,现在早上天凉了。”

“不了妈,我得早点去排队,晚了怕没货。”

林建军笑著摆摆手,抓起门边的自行车钥匙,“您再睡会儿,等我好消息。”

推开门,弄堂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家早点铺亮起了灯,飘来淡淡的豆浆香。

林建军骑著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车筐里放著个搪瓷缸子,里面是赵桂英给灌的凉白开,一路往区供销社赶。

路上的行人不多,大多是早起上班的工人,穿著蓝色工装,骑著自行车,车铃“叮铃铃”响,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亮。

区供销社在金陵东路拐角,是这一片最大的供销社,红砖墙,玻璃柜檯,门口还掛著个木质招牌,写著“东海供销社”五个黑字。

林建军到的时候,才五点刚过,可柜檯前已经排起了长队,从玻璃柜檯绕到巷口,得有二十多个人,都是来买紧俏货的。

有攥著粮票想买麵粉的,有揣著工业券想扯布的,还有跟他一样,想淘点稀罕物件的。

林建军赶紧找了个位置排队,前面是个头髮白的大爷,手里攥著张叠得整齐的工业券,还有个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是准备买布料。

大爷察觉到他在看,转过头笑了笑:“小伙子,来买啥?”

“大爷,我想买台缝纫机,蝴蝶牌的。”林建军小声说。

“蝴蝶牌?”

大爷挑了挑眉,晃了晃手里的工业券,“那可得有这个,不然再有钱也买不到。供销社的紧俏货,都得凭券,你有工业券不?”

林建军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怀里的手绢。

他只有现金和毛线票,没工业券。

之前卖缝纫机时,买主没给工业券,他也忘了这事,现在听大爷一说,才想起 80年代买缝纫机、自行车这些“大件”,都得要工业券,光有钱不行。

“我……我没工业券,只有现金。”

林建军的声音有点低,心里开始发慌,“大爷,没工业券真买不了吗?”

“难嘍!”

大爷嘆了口气,“上次我来买自行车,就是因为没工业券,眼睁睁看著最后一辆被別人买走了。供销社的规矩,紧俏货都得凭券,除非你运气好,碰到有多余券的,跟人换。”

林建军的心沉了下去,盯著前面的队伍,手指在怀里的手绢上反覆摩挲。

难道好不容易攒够了钱,还是买不到机子?

他想起母亲红著眼眶的样子,想起前世的遗憾,心里又酸又急,却只能耐著性子排队,盼著能有转机。

队伍慢慢往前挪,天也渐渐亮了,巷口的早点铺开始热闹起来,卖豆浆、油条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林建军冻得手脚发麻,只能时不时跺脚取暖,眼睛却一直盯著供销社的玻璃柜檯。

柜檯里摆著各种商品,左边是“上海牌”香皂、“海鸥牌”雪膏,右边是布料、毛线,最里面的货架上,隱约能看到几台缝纫机的影子,他心里又燃起了点希望。

终於,轮到林建军了。

柜檯后的售货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著蓝色制服,胸前別著“为人民服务”的徽章,手里拿著个算盘,头也没抬:“买啥?”

“同志,我想买台蝴蝶牌缝纫机,七成新就行,有货吗?”

林建军赶紧往前凑了凑,声音有点发紧。

售货员抬起头,扫了他一眼:“蝴蝶牌?没货了,最后一台昨天被东边弄堂的买走了,只剩蜜蜂牌的新机子,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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