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凌霄阁的调查（1/2）

麻三婆的流言传播速度快得惊人。

凌霄阁很快调查到，流言的传出地是在第十三区的尘泥巷。

在这种鱼龙混杂，充塞著底层人汗水臭气的泥沼里，每天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事情的真实性未知，但为了保证凌霄阁在尘寰丹药圈中的声誉，他们还是派了一位分阁的外事堂执事，查明事件真相。

这一日，雕刻著精致云鹤纹的小型浮空艇，如天外仙舟般悬停在十三区边缘相对乾净的空地上。

舟门无声滑开，几道身影踏出。

为首者，凌霄阁分阁外事堂执事凌锐，一身玉白锦袍一尘不染，面如冠玉。

他站在最前方，用手在鼻前掸了掸空气里的泥腥，眼神与表情充满了对尘泥巷的嫌弃。

“真是个污秽之地。”

凌锐用一方白丝帕掩住口鼻，声音透过丝帕显得有些沉闷：“灵气稀薄，浊气冲天，难怪尽出些蝇营狗苟之辈。”

他並未理会四周那些好凑热闹，衣衫襤褸的拾荒者，仅是身上散发出的气场，便让周围原本热闹的议论声减弱了好几分。

麻三婆反覆確认自己的手已经擦拭乾净，连忙上前恭迎，手刚朝凌锐伸过去，便被一旁的带刀侍卫拦下。

“你这等腌臢之人，心底没数吗？也配与凌执事握手？”

带刀侍卫粗暴地用刀鞘拍掉麻三婆伸到半空的手，冷哼一声：“还不將物证呈上来？”

麻三婆脸上的皱纹微微一颤，表情不动声色的变幻了下。

在凌霄阁派来的人面前，即使是有气，那也只能憋著。

“是……是！”麻三婆点头哈腰，给身后的一名拾荒者使了个眼色，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作为“物证”的空丹药锦盒。

只见她身后的那拾荒者，迅步推著一辆轮椅来到麻三婆身边，轮椅上，半身不遂的刀疤张瘫躺在上面，面色惨白如纸。

护卫取过锦盒，先是喷了些消毒水仔细擦拭，隨后才呈到凌锐眼前。

凌锐將这只丹药空盒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衝著侍卫冷冷说道：“记下编號，丙8291锦盒。”

他先是確认了这盒子確实是凌霄阁的物件，然后又斜睨著眼，打量起了此刻坐在轮椅上的刀疤张。

他並未靠近，只是隔著几步远，用神识仔细探查刀疤张的身体状况。

“脊柱断裂，经脉报废，丹田气海几近枯竭，灵力失控反噬的痕跡明显……还有一股不属於正统丹药的狂暴药力残留。”

凌锐心中快速判断，点头道：“看情况，確实是在近期服用了蕴含剧毒或强大禁制的丹药所致。”

“执事大人明鑑！”

麻三婆见大事已成，连忙添油加醋道：“老婆子亲眼所见，那小子林悬在法器坟场挖出这宝盒，里面霞光万道！定是凌霄阁的上品仙丹！可这小子心黑手辣，將宝丹掉包！可怜张老板……就是误服了那毒丹，才……才变成这般模样啊！”

刀疤张躺在轮椅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充满了怨毒，他努力想点头附和麻三婆的话，却只能轻微地抽搐一下。

凌锐的视线重新落回手中的锦盒，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点在盒內底部一个极其隱蔽的符文上——那是凌霄阁特製的追踪印记。

只要是在近一个月內打开过盒子的人，这追踪印记，都能看到相应的投影画面。

见符文微微亮起，凌锐自信的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笑。

一段模糊的影像信息很快从丹盒上投射出来。

眾人先是看到了刀疤张。

然后，画面因林悬当时的“灵气桎梏”诅咒，迅速被切断……

“？”下一瞬，凌锐指尖突然传来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他连忙將手指挪开，心中更加怀疑了。

是盒子太旧，印记坏了？

还是说，一个尘泥巷的拾荒小子，居然可以屏蔽凌霄阁的追踪印记？

太邪门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锦盒，声音冷淡：“那林悬，现在何处？”

“跑了！那小畜生和他那老瘸子师父，带著宝物连夜逃往厚土镇了！”

麻三婆抢答道，同时指向远处荒芜土路的方向：“老婆子有兄弟，一直在远远跟著他们！千真万確！执事大人，他这是在打凌霄阁的脸！”

凌锐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麻三婆，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拾荒者，最后落在刀疤张身上，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凌霄阁自会查明。若真有人胆敢仿製，掉包我凌霄阁丹药，无论逃到天涯海角，定叫他付出代价。”

他转身，声音冷冽地吩咐隨行护卫：“记录现场所有人证词，重点核查编號丙8291锦盒最近的流转记录。传讯厚土镇暗探，搜寻一个名叫林悬的少年及其跛足师父的踪跡。若有发现，暗中监视，切勿打草惊蛇，即刻回报。”

“是！”护卫躬身领命。

交代完，凌锐头也不回的踏上浮空艇，舱门关闭前。

他最后瞥了一眼尘泥巷这片污秽之地，眼中除了厌恶，更多了一抹深沉的探究。

浮空艇无声升起，迅速消失在灰濛濛的天际。

刀疤张躺在轮椅上，望著升空的凌霄阁浮空艇逐渐淹没在阴灰的云海里，眼中怨毒更甚，喉咙里发出不甘的躁音。

他知道，凌霄阁这尊庞然大物一旦动起来，事情就远非他能掌控了。

但只要能弄死林悬，他什么都愿意！

……

另一边，凭著借来的鬼煞帮路引，林悬师徒二人顺利进入了厚土镇。

刚踏进城门洞，一股浓烈的恶浊气息便裹挟著喧囂、汗臭和劣质丹药的刺鼻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