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赐名(1/2)
临沃盐场,地窖。
如此炎天之下,地窖入口竟透著些许寒气,吕宣与吕布一前一后走了下来,窖內昏暗,唯有火把的微光在土壁上跳动。
乌尨整个人蜷在乾草堆里,短短数日,原先那股子戾气倒是消了,不过现在仿佛变了个人,时而眼神空洞地望向虚空,时而抱著残存的独臂低声啜泣,嘴里还念叨著什么,不过基本是前言不搭后语。
吕宣见状,眉头微蹙,他沉声开口,“乌尨,你是何时投效五鹿的?关於他的谋划,你又知道多少?”
乌尨对此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嘴里依旧絮絮叨叨个没完。
吕宣轻嘆一声,换了个问法:“从头说罢。那日大夫塞混战之后,你销声匿跡许久,是如何成了五鹿的手下?你可知你那旧主那黑貀便是遭了五鹿算计,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五鹿的人?”
听到“黑貀”二字,乌尨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隨即竟“哇”地一声嚎啕起来,涕泪横流,捶打著地面:“黑貀公!是乌尨无用!对不起您的恩情啊!没能护住您,也没能为您报仇雪恨……”
吕宣静立一旁,任他发泄。待那哭声渐歇,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他才再次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吗?”
不料,乌尨抬起满是泪痕和污垢的脸,眼中竟又燃起怨毒,张口欲骂:“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
“嘭!”
“西”字还未出口,吕布早已不耐,飞起一脚踹在他肩窝!乌尨闷哼一声,翻滚在地,好不容易鼓起的那股劲儿被这一脚彻底踢散,竟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吕宣摇了摇头,知道再问无益,转身便走。吕布跟上,低声道:“大兄,这廝已是废人一个,问不出什么了。不如乾脆结果了,省得麻烦。他毕竟是黑貀心腹,难保与隋家没有勾连。”
吕宣脚步不停,淡淡道:“他若真能与隋家搭上线,哪怕只是最外围的爪牙,也不至於落魄到去投靠五鹿。这类人物,入不了隋兴的眼。暂且留他一命,日后或有用处。”
说话间,两人已走入旁边一间稍作清理的土屋。魏越持刀立於屋內,看守著被缚住手脚的盖折云与那鲜卑俘虏。原本这两人也与乌尨一同关在地窖,不过因为那乌尨日渐疯癲,吕宣思忖之下,还是將二人移出,独留乌尨一人在地窖。至於与乌尨一同被擒的几名手下,则交由陈仲安排,在盐场做些苦役,能有口饭吃,倒也都安分了不少。
那鲜卑人一见吕宣进来,眼中顿时放出光彩,身子虽被捆缚著,仍努力前倾,口中连声高呼:“托鐸!托鐸!”
吕宣起初以为“托鐸”或是求饶的话,类似“救命”或者“別杀我”之类,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个意思,略加思忖之后,试探著问道:“你是想说,你叫托鐸?”
鲜卑人连连摇头,脸涨得通红,憋了半晌,终於组织起生硬的汉话,一边看向吕宣,一边喊道:“托鐸!救我命!托鐸……救我命!”
吕宣恍然,指著自己確认:“你……是在叫我『托鐸』?”
鲜卑人这次拼命点头。
吕宣心中奇怪,追问道:“『托鐸』,究竟是何意?”
鲜卑人低下头,眉头紧锁,显然在努力思索如何表达。良久,他抬起头,眼神无比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托鐸,非人!托鐸,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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