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人(2/2)
借著微弱的月光,能看到炕上躺著两个人影。靠外侧那个身材粗壮、鼾声如雷的,正是白昌!他睡得很沉,四仰八叉,嘴巴大张著。
“白夜,老子要卖了你,卖了你,呵呵。”
“好啊,做梦都想卖了我,活该你死。”
白夜意念微动,通过那道无形的精神连结下达指令:“赤影,进去!咬他!喉咙!或者脸!要快!要狠!”
手腕上的冰凉触感瞬间消失。赤影如同一条真正的暗影,从窗纸的破洞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速度慢得白夜直摇头。
不过,谁让那对狗男女在做春秋大梦呢,活该死。
下一刻!
“呃啊——!!!”
一声悽厉到变调、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恐惧的惨嚎,猛地从屋內炸响!打破了夜的死寂!
是白昌的声音!
紧接著是女人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啊——!当家的!你怎么了?!蛇!有蛇!!”
屋內瞬间乱作一团!女人的哭喊、桌椅碰撞的巨响、白昌那越来越微弱、如同破风箱般嗬嗬作响的挣扎声混杂在一起!
“那个女人也咬一口。”惊慌失措的白嫂自然也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白夜贴在冰冷的墙根下,一动不动。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赤影完成任务后,正顺著原路飞快地游回来。很快,冰凉的触感再次缠绕上他的手腕。
屋內,白昌夫妻的挣扎声和嗬嗬声迅速微弱下去,最终归於死寂。
只剩下七窍流血还在快速腐烂的两具尸体。
成了!
白夜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片冰寒。他迅速起身,不再隱藏,直接绕到前门。
白夜一脚踹开並未閂死的房门,目光如电般扫过屋內。他一眼就看到掛在土墙上的那把熟悉的老弓,那是他父亲留下的!旁边还掛著一个兽皮箭袋,而在墙角一个破旧的樟木箱子上,赫然放著他家那间破屋的屋契。
他大步上前,一把摘下老弓和箭袋背在身后,又將屋契紧紧攥在手里。熟悉的弓身触感和兽皮粗糙的纹理,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和激动。爹娘的东西,终於拿回来了!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炕头那个翻倒的、掉出几枚铜板的粗陶罐上。白夜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將陶罐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除了几十枚散落的铜钱,还有几块碎银子,估摸著足有二十多两,这恐怕是白昌准备用来打点或者挥霍的全部积蓄了!
白夜惊喜,没想到学费一下子就凑够了,明日卖了草药就去鏢局看看。
“哼,你也是死得其所。”
白夜將铜钱和碎银子全部塞进怀里。转身大步流星地衝出了屋子,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去的路上,山风凛冽,吹拂著他单薄的衣衫。他紧了紧背上的弓,目光投向了远处那在月光下如同巨兽匍匐的十万大山,白夜急促的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
前世白夜自小跟爷爷长大,从没见过父母,今生亦是如此,两世为人,第一次手染鲜血不免有些惊慌。
而眼前的十万大山却抚慰了白夜躁动的心,他突然感觉无比的平静。
这时想起了爷爷临终前跟他讲的话。
“夜儿,每个人从出生就面临著死亡,如果每天只是为了餵饱一具终將死亡的躯体,那跟死了就没区別了。”
“爷爷,我明白了,此生我不求长生,但求无怨无悔,逍遥自在,这世界如此广大,孙儿自当熬夜天地间。”
“爷爷,保佑我,武道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