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升官发財死叔父(1/2)

厨房里,顾长风將凉透的青菜倒进碗橱,动作不紧不慢。身后,是两道灼热又惊惧的目光,像两根针,扎在他的背上。

他一回头,吴谦和刘氏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齐刷刷地弹开视线,一个低头猛瞧自己的鞋尖,一个扭头研究墙角的蜘蛛网,演技拙劣得令人发噱。

“长风……”终究是吴谦先憋不住了。他那张胖脸上,恐惧、困惑、茫然拧成一团,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刚……刚才那人,到底是谁?你……你可別嚇叔父。”

“一个朋友。”顾长风把洗碗水泼进院子,语气平淡,“之前帮过他一个小忙,他来道个谢。”

“道谢?!”刘氏的嗓门瞬间拔高,也不研究蜘蛛网了,三步並作两步衝到顾长风面前,压低了声音,急得直跺脚,“你管那个活像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煞星叫朋友?道谢需要半夜三更来敲门?道谢需要带把能毒死一头牛的蝎子?”

显然,刚才昆十三掏出的铁蝎子,她也瞥见了。

“叔母,您看错了。”顾长风面不改色地撒谎,“那是个木雕的玩意儿,不值钱的小手串。”

吴谦在一旁,嘴唇哆嗦著,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木雕?你糊弄鬼呢!那玩意儿的尾巴鉤子在月光下冒的可是幽幽的蓝光!

可他不敢说。他怕自己一开口,眼前这个温和无害的侄子,会用那种看“蛀虫”的眼神看著他。

“真的?”刘氏將信將疑。

“真的。”顾长风的眼神坦诚得能映出人影,“叔父,叔母,我知道你们担心。但请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一家人,能活得更好,活得更有尊严。”

“不是像以前那样,任人欺辱。”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吴谦和刘氏心中最软弱、最不甘的地方。

是啊,尊严。

吴谦想起了张茂那张刻薄的脸,想起了自己无数次点头哈腰,想起了那些被剋扣的俸禄和无端的责骂。刘氏想起了在街市买菜时,因为丈夫官小被人抢了摊位,也只能忍气吞声。

那种滋味,不好受。

可是……眼下这阵仗,比被人欺辱,好像要可怕一万倍。这哪是找尊严,这分明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陪神仙打架啊!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一丝……被压抑许久的,不该有的期盼。

这一夜,吴家正房的灯,亮了半宿。

吴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烧饼,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这下是真完了。宰相的牌子,太子的案子……这叫什么事啊!明天我怎么去大理寺?那些人不得用眼神把我生吞活剥了?”

“要不,你明天告个假?”刘氏也睡不著,坐起身给他出主意。

“告假?我敢吗!”吴谦猛地坐起来,声音都变了调,“现在整个大理寺都知道张茂是我侄子一句话给办了,我这时候躲起来,別人怎么想?他们会以为我心虚!会以为我也参与了什么天大的阴谋!”

刘氏被他吼得一愣,隨即也反应过来,愁得直揪头髮。“那怎么办啊?这日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怎么知道!”吴谦抱著脑袋,发出了绝望的呻吟,“我现在就盼著,长风这事儿赶紧了结。不管是升官发財,还是……还是杀头抄家,给个痛快话!这么吊著,早晚得被他活活嚇死!”

“呸呸呸!胡说什么!”刘氏连忙拍掉他的乌鸦嘴,“长风也是为了这个家……”

话虽如此,她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另一边,顾长风的房间,却是一片静謐。

他没有睡,也没有点灯。只是坐在桌前,借著窗外皎洁的月光,用一根炭笔,在纸上飞快地画著什么。

他画的,是那具被重新封入棺槨的尸体。

李景的创口,角度,深度……他凭著过目不忘的记忆,將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復刻在纸上。

然后,他又画出了那把“金玉满堂”的匕首,和一根他想像中的,光滑无护手的“铁钎”。

他將两件“凶器”的形状,与创口的形状进行比对、分析,推演著凶手可能的行凶姿態,身高,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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