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2/2）

天边傍晚残阳如血。

陆长生也准备回到望月谷里了。

他缓缓的舒展著身体，露出了庞大的身躯。

隨著好几个月的过去，陆长生的身体又变大了。

不只是他自身身体的成长，还有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外出寻找，意外的找到了一株数百年药龄的铁骨灵芝，服下之后又让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如今的陆长生，身体长度已经达到了五米。

而且他身上的鳞片坚硬，寻常的刀剑都无法伤害到它，陆长生曾经尝试以身体撞击巨石，结果巨石粉碎，而他只有微弱的痛感。

加上全身的巨大力量，此时陆长生都不知道他自己到底算条什么蛇。

我应该走上了妖灵的道路了。

在心里，陆长生这样想著。

他朝著望月谷游回去，小松鼠在他身上跳来跳去，让这一幕显得格外和谐寧静。

但是突然之间，陆长生的身体顿了一下。

不对。

有味道。

是一股血腥味儿。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血。

朝著身上的小松鼠嘶鸣了两声，陆长生身体快速游动，很快，他就来到了血腥味儿的源头。

在水草丰盛的草丛之中，他看到了血液的主人，那条赤练蛇。

赤练蛇也发现陆长生过来了，它吐著信子，身体略微游动了一下，就没有再继续动了。

是它……

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长生有片刻的发愣。

在这几个月里，他也遇到过赤练蛇好多次，甚至很多次都是他主动去找赤练蛇的，毕竟知道了附近还有一条灵蛇，还不是自己的对手，陆长生自然会主动找上门。

刚开始赤练蛇性子还挺傲的，但是被陆长生狠狠揍了几次之后，它也就老实了。

后面陆长生过来的时候，它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理都不理会，依旧安安静静躺在蛇窝里。

陆长生对赤练蛇有印象的。

它性子有些傲，但是灵性十足，是一条和他一样的灵蛇，是他除了小松鼠之外最熟悉的动物，但是现在……怎么就死了呢。

突然就死了……

陆长生身体缓缓游动，来到赤练蛇身前，他看清楚了赤练蛇身上的伤势，还有赤练蛇嘴边的衣服碎片，忽然就明白了。

人类。

赤练蛇是被人类所杀。

而且连蛇胆都被活生生的剖出来了……

陆长生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垂下头，看著下方的赤练蛇，微风吹来，夕阳之下，他仿佛像是一头白龙。

嘶嘶……

赤练蛇看著眼前垂下头，身体比他大很多的陆长生，眼睛动了动，眼角忽然流下了眼泪。

它吐著蛇信子，身体动了动，露出了它身体下方所隱藏的东西。

那是几枚蛇蛋。

是它的孩子。

它忽然奋力的竖起身体，朝著陆长生重重的叩首了下去。

是想我让照顾它的孩子长大吗……

一下子陆长生就明白了赤练蛇的意思。

他没有说话。

而赤练蛇最后吐著信子，嘶鸣了几声之后，就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陆长生听明白了赤练蛇声音里的意思。

跑吧，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陆长生怔怔不语。

他看著地上一动不动，彻底没有声息的赤练蛇的身体，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哀伤。

明明是这么有灵性的蛇，明明是经歷了很多苦难才成长成为这样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啊。

像它这样的蛇都会死，那么我呢，我这样的灵蛇也会死吗？

生死？

劫难？

生灵？

陆长生不知道。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面真正意义上某种同类的死亡。

轻轻吐出信子，陆长生低头，轻轻一嗅，记住了衣服上的味道，然后他身体一动，没入了湖水之中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