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言不合是江湖（1/2）

三人一雕收拾停当，启程。

神鵰展开巨翼，铁灰色的羽毛在落日余暉中泛著金属般的光泽。

杨过揽著小龙女轻盈跃上雕背，清云则紧隨其后。

雕翼鼓风，扶摇直上。

下方的山林迅速缩小，变成一片模糊的墨绿。

寒风猎猎，吹动三人的衣袂。

小龙女的白衣在风中翩飞，如一朵夜放的曇；清云则紧紧抓住雕羽，面色虽静，指节却微微发白；杨过立於雕首，独袖迎风，目光投向远方渐暗的地平线。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残红如血，將西天云彩染成深浅不一的絳紫色。

飞行约莫一炷香时间，杨过忽然俯身，指著下方对神鵰道：“雕兄，看那边，我们到了。”

只见暮色苍茫中，一座城镇的轮廓依稀可辨。

城墙蜿蜒如龙，城內灯火初上，星星点点，与天边初现的星子交相辉映。

城门口车马往来不绝，即便在这个时辰，仍显热闹非凡。

神鵰长鸣一声，在城镇上空盘旋数圈，最终选择在离官道不远的一处僻静树林降落。

雕爪落地时激起一片落叶，惊起几只夜宿的林鸟。

杨过轻抚雕颈：“雕兄，委屈你在山中自寻乐趣，我们依旧以哨声为號。”

神鵰似通人言，用巨喙轻蹭杨过手掌，低鸣几声，旋即振翅而起，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中。

三人走出树林，踏上通往大胜关的官道。

此时华灯初上，官道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多是携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个个步履匆匆，朝著大胜关方向赶去。

杨过没有直接进城，而是领著二女走向官道旁的一个茶摊。

那茶摊搭得简陋，只四五张木桌，几条长凳，却因地处要道，生意颇好。

摊顶悬掛著两盏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昏黄的光晕。

“几位客官请坐。”一个四十来岁的茶贩子快步迎上，肩上搭著条半旧的白巾，脸上堆著殷勤的笑。

“要用茶吗？小摊有上好的雨前龙井，还有刚做的茶点。”

若是平日，这个时辰茶摊早已收市。

但大胜关英雄会临近，南来北往的江湖客络绎不绝，茶贩子自然不会错过这赚钱的好时机。

杨过扫了一眼茶摊，见四五张桌子已坐了大半，只剩靠边的两桌空著。

几个江湖打扮的汉子正低声交谈，不时望向大胜关的方向。

“来壶好茶，再上几样点心。”杨过选了张较隱蔽的桌子坐下。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茶贩子高声应著，快步走向灶台。

小龙女轻轻拂去凳上微尘，在杨过身旁坐下，轻声问道：“过儿，我们不直接进城吗？”

她的声音很轻，在这喧闹的茶摊上几乎微不可闻。

杨过微微倾身，压低声音：“龙儿，你瞧这大胜关內外，多少双眼睛盯著。以我如今的身份，若此刻进城，怕是还没找到落脚处，就要被全真教那些『正道人士』缠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倒不如等等丐帮的兄弟，借他们的势进城。”

清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她安静地为二人摆放茶具。

杨过继续道：“王十三虽只是丐帮普通弟子，但丐帮人多势眾，在江湖上声望颇高。若与他们同行，那些想拿我向全真教卖好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再者，借著丐帮这条线，或许能让他们为我们说几句话，免得江湖上只听信全真教一面之词。”

小龙女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她素来不喜这些江湖算计，但既与杨过同行，便全心信任他的安排。

这时茶贩子端来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和几碟茶点：“客官，您的茶来咯！这是本摊最好的龙井，点心是刚做的桂糕和杏仁酥，您尝尝！”

显然，这茶贩子在吹嘘，这些糕点是特意从大城带来的。

杨过从怀中取出一颗圆滚滚的银珠子，隨手拋给茶贩子：“不用找了。”

那银珠子是杨过平日无聊时，將银锭捏开揉搓而成，大小適中，正好抵这茶钱。

茶贩子接住银珠，脸上笑开了：“多谢客官！需要续茶水隨时吩咐！”

茶贩子退下后，杨过为小龙女斟上一杯茶。

茶汤清亮，香气扑鼻，確是上品。

邻桌几个江湖人的谈话声渐渐大了起来，显然是在討论即將到来的英雄会。

一个虬髯汉子道：“听说乔帮主这次来不了了，真是可惜！本以为能亲眼见到乔帮主的风采，也能见识降龙十八掌的威力。”

他对面的瘦削男子接口：“是啊，不过西边战事吃紧，辽军攻势凶猛，乔帮主能多次击退外敌，已是大功一件。只是不知这次英雄会，谁能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