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贏人心（1/2）

陆家庄英雄大宴的喧囂，隔著一条窄巷，传至这座僻静的阁楼楼顶屋檐下，如同被一层无形的纱幕过滤，变得朦朧而遥远。

此处视角绝佳，透过疏朗的枝叶缝隙，能將大院擂台上的情形尽收眼底，却又因飞檐翘角的阴影遮蔽，自成一方隱秘的天地。

两道绝美的身影静立於此，一者炽烈如焰，一者清冷如冰，两女的气质形成强烈反差。

东方不败一袭红衣，並非寻常闺秀的娇艷，而是那种浸染了权势与鲜血的深緋，在午后的光影中流淌著暗沉的光泽。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缠绕著自己一缕墨黑的长髮发梢，动作慵懒而带著一种猫儿般的戏謔。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远处擂台上那个身形挺拔、戴著面具的男子身上，饶有兴致地观察著他如行云流水般將一个个挑战者击下擂台的姿態。

片刻后，那目光便悠悠转回，落在了身旁小龙女的侧顏之上。

小龙女依旧是一身素白胜雪的衣裙，仿佛不染世间丝毫尘埃。

微风拂过，带起她几缕乌髮和柔软的衣带，翩然欲飞。

她整个人如同冰雕玉琢，晶莹剔透得不似凡尘中人，唯有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著擂台上的杨过。

那目光中蕴含的深沉眷恋与难以察觉的忧色，是她冰冷外表下唯一泄露的情绪波动。

“你的小情郎，比之上次在绝情谷相见，武功又有精进啊。”

东方不败开口了，声音带著一种独特的媚性，慵懒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仪。

“气息更绵长，身法也更显奇诡，尤其是那剑招...”她微微眯起凤眸，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上次在绝情谷面对蒙古四人生死相搏，为何不见他施展那等诡譎难测的剑法？莫非，是专门为了今日这擂台，新悟出的不成？”

说著，她似乎被小龙女那近乎完美的冰肌玉骨所吸引，玩心忽起，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染著淡淡的蔻丹，轻柔而又带著几分狎昵地，欲要划过小龙女水嫩光滑的脸颊。

小龙女身形微晃，如弱柳扶风，自然而然地闪躲开来。

她对於东方不败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之举，並未表现出对异性那般的强烈抗拒与厌恶，或许是因为同为女子，或许是她心性单纯，不諳世事。

她只是微微蹙了蹙那如远山般的黛眉，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擂台之上，並未回答关於剑招的问题。

东方不败见状，也不以为意，收回手，轻轻摇头，红唇微启，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看也看了，他的本事你也瞧见了，这群乌合之眾，无人是他三合之將。现在，总可以跟我回黑木崖了吧？”

今日清晨，她便已打算带著小龙女离开这里，返回她那经营得铁桶一般的黑木崖，进行她所谓的“调教”。

然而，临行之前，小龙女却异常坚持，定要再来这陆家庄外，远远地看上杨过一眼。

东方不败念及后续计划或许还需这纯阴体质助力，加之对小龙女这清冷性子存著几分新奇，这才勉强应允。

“再等等。”小龙女的声音清冽，“等过儿与全真教之人彻底撕破脸皮...我需確认他安然无恙，方能放心跟你离去。”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更改的决绝。

沉默片刻，小龙女忽然转过头，第一次真正將目光聚焦在东方不败身上，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著一丝困惑与探寻：

“你之前所言，一统武林之后，便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重塑秩序，可是真的？这江湖、民间，当真能接受我与过儿在一起？”

“呵~”东方不败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对天真的嘲弄，又隱含著一丝睥睨天下的狂傲。

“哪有你想的这般简单？区区江湖，不过是棋盘一隅。一统霸业，若只著眼於这武林盟主的虚名，格局未免太小。”

她向前微踏半步，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屋瓦，投向了更遥远、更广阔的天地。

“你且看这天下大势。汉人南宋，皇室凋零，幼主孱弱，权臣当道，早已是风雨飘摇，日薄西山。

如今北方蒙古铁蹄南下，势如破竹；

西有辽金旧患未除，东北关外，那新兴的满清更是虎视眈眈，厉兵秣马...

呵呵，天將大乱，龙蛇起陆，正是我等趁势而起，成就千古伟业的大好时机！”

小龙女闻言，秀眉微蹙，更加不解：“你的意思...是要统一武林？那你的目標究竟是什么？”

东方不败眼底深处，那抹暗藏的、几乎要焚尽一切的野望之火，骤然亮起，却又在瞬间被她强行压下，恢復了那副慵懒魅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