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狩猎游戏(完)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2/2)

像意欲捕捉猎物的猎手,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那目光带著审视,也带著一种近乎狎昵的探究。

铁门开启的刺耳声响、猎犬的嘶吼与人类的惨叫交织成血腥的乐章。

令人作呕的甜腥血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江盏月甚至能听到滚烫的液体溅射到铁笼上,又缓缓流淌滴落的声音。

出於本能反应,江盏月想往后退,但身后沈斯珩的存在感格外强烈,她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看。”

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廓和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慄。

江盏月被迫凝视著笼中上演的惨烈景象,手腕上被沈斯珩攥住的地方,皮肤在发烫,热度沿著血管一路蔓延。

这场景並不是她第一次见。

记忆如同潮水般翻涌上来。

那是入学的第一天,她头昏脑胀地从教学楼出来,眼前的光线似乎扭曲了一下,紧接著,一个模糊的黑影带著风声从高楼上急速坠落。

血溅到她脸上。

周围的人只是短暂地停顿下脚步,投去一瞥,隨即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著他们的谈笑风生,步履轻快地从她身边走过,仿佛那不过是一块碍眼的垃圾。

可笑的是,这天之后,她长久不退的高烧,消下去了。

此后的每一天,她都会重复地问自己同件事,“我会变成这样吗?”

再一遍遍的回答,“不会的。”

她会完好无损地活到毕业。

一定。

江盏月短暂地闭眼,再次睁眼时,眼底已经没有任何波澜。

最后的枪声为这场暴虐画上休止符。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笼里只剩彻底失去气息的猎犬和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猎犬管理员。

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呵。”沈斯珩低沉的笑声在死寂中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著一种残酷的满足感。

他的胸膛因为低笑而微微震动,隔著衣物传递到紧贴著他的江盏月背上。

“真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江盏月睫毛微颤,问:“事情已经了结,我可以走了吗?”

沈斯珩视线落在那片在黑髮间雪白细腻耳垂上,月光在那上面凝成一点微光。

他唇角微勾,终於鬆口,“当然可以。”

禁錮手腕的力道骤然消失,江盏月迅速退出他的掌控范围。

即使走出数米,她依旧能感觉到如有实质的视线黏在背上。

“江盏月,”沈斯珩的声音在夜色中蔓延,月光在男人侧脸上投下晦涩的阴影,“希望你能一直遵守规则。”

江盏月缓缓地转过身。此刻,她正逆著场地中央残余的光源,整个人几乎融入了身后的黑暗,平日总是低垂的眼帘完全抬起,黑眸深处隱隱流转著幽蓝的光,那是平静得近乎冷漠的注视。

“我会的。”她淡色的唇瓣轻启。

嘴上是恭顺的话语,视线却与沈斯珩视线碰撞,平静和危险,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互相交织。

直到那道模糊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沈斯珩才收回目光。

指尖上残留的温度格外灼热,那是属於另一个人的体温。

***

江盏月走出数百米,紧绷的神经稍稍鬆懈,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於泄露出一丝疲倦。

她靠在树上,试图將那份被禁錮的黏腻感驱散掉。

她知道,这是威胁。

但无论怎样,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pall系统里被认定为合格工具的学生享有一定优待,一年参加高危日常任务的上限为一次。

就算是学生会,也不能更改pall系统的底层逻辑。

这就意味著只要能在这次狩猎场任务里脱身,会有为期一年的安全期。

至於气味检测?

那微量的帕尔玛幽藤溶液提前被她稀释过,本就不在机器识別范围內。

她所做的,不过是为那些早已被飢饿和扭曲训练折磨得濒临崩溃的猎犬,提供了压垮它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短暂的休息后,江盏月平復紊乱的呼吸,將方才外泄的情绪尽数收敛起来。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路嘉迟的好友申请在通知栏闪烁。

江盏月盯著那个闪烁的头像看了许久,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点了“接受”。

对方似乎一直守在屏幕的另一旁,消息提示音立刻连珠炮般响起:

[路嘉迟:江盏月,你那边结束了吗?]

[路嘉迟:我们都被强制清场了,狩猎场从今晚起要封闭一段时间。]

[路嘉迟:你也快点离开。]

江盏月看著不断跳出的对话框,只回了一个简洁的好作为应答。

她走到出口时,却看见姚安安环抱双臂倚靠在铁门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