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7口灵魂 KPI 分配表(1/2)
“植入他的丹田!”
顾棠那声歇斯底里的嘶喊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灼烧著每一个顾家人原本就脆弱的神经。
顾棠撕开的衣襟下,那层半透明的“拘束器”覆盖著那诡异的凸起,淡金色的胚胎轮廓在微弱的光芒中如同活物,微微搏动著。
比之前更沉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席捲整个祠堂。
连墙角那台“咔噠”作响的利息计算器,都被这赤裸裸的疯狂提议惊得停滯了一瞬。
顾厌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僵!
姑姑那根指向自己的枯瘦手指,仿佛带著无形的寒气,瞬间就冻结了他的血液。
植入丹田?像姑姑肚子上那个可怕的“瘤子”一样?
一股源自本能的巨大恐惧攫住了他,顾厌开始往后缩,他紧紧抓住母亲冰凉的手臂,试图用母亲的手臂遮挡住自己的身躯。
苏婉更是如遭雷击!她本就蜡黄的脸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嘴唇也哆嗦了起来。
“不……“作为母亲的她本能的大声尖叫道。
植入丹田?那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她刚刚承受了剜心之痛保下的尚未成型的胎儿,將与这颗诡异的金丹胚胎爭夺同一个生存空间?甚至……被吞噬?
她护著小腹的手猛地收紧,腹中那微弱的胎动也感受到了母亲灵魂深处的惊涛骇浪,不安地躁动起来。
“胡闹!”顾长风猛地一拍身下的灵石地板,沉闷的响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瞪著顾棠,里面翻涌著心痛、愤怒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金丹胚胎入丹田?那是元婴大能才敢尝试的逆天之举!厌儿才五岁!灵根杂驳,丹田脆弱如纸!你这是要他立刻爆体而亡吗?!”顾长风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著血沫,目光扫过顾棠腹部那诡异的“拘束器”,痛心疾首。
“看看你自己!金丹修为都被它吸得油尽灯枯,穿不上一件法衣!厌儿如何承受?!”
顾棠被父亲吼得身体一晃,眼中那疯狂的光芒仅仅黯淡了一瞬,就被更深的绝望和痛苦取代了。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著自己胸口那层冰冷的“拘束器”,声音低哑下去,带著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
“那……怎么办?等死吗?等这『瘤子』吸乾我最后一点元气?等嫂子腹中的孩子……胎死腹中?等司马家的刀子……割光我们全族的灵根?!我们等得起吗?!”
顾棠的目光不停的转动著,扫过祠堂里每一张惊恐的脸,扫过墙上那猩红的“0.003%”,扫过地上那捲冰冷的金色契约。
“我们……还有別的路吗?!”
“父亲……”
顾长风被女儿这一连串的质问噎得哑口无言。他佝僂的脊背被无形的重担压得更弯了,他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是啊,还有別的路吗?
祠堂大阵暂时靠著苏婉抵押灵宫本源和寿元换来的毒药灵气苟延残喘;利息计算器每一声“咔噠”都在逼近收割的日期;顾棠被寄生榨乾;苏婉腹中的孩子岌岌可危……
顾家,真的已经站在了灭族的悬崖边,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復的深渊!
要想让它灭亡,首先就得让他疯狂!
灭族的恐怖气息席捲了整个祠堂,绝望中滋生出了这最后的疯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蜷缩在母亲身边、脸色煞白的那个五岁的孩子身上。那目光复杂无比,有挣扎,有痛苦,有愧疚,但深处,却燃烧著一簇名为“也许可以赌一把”的火焰。
顾厌被这复杂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小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不懂什么金丹胚胎,什么丹田植入,但他本能地感到了巨大的危险。他死死抓著母亲的衣角,极力向母亲身后躲去,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或可一试……”角落阴影里,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说话的是顾家二叔,顾长风的弟弟顾长河。他同样形容枯槁,但眼神里却有一种常年精打细算留下的,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阿棠的话是疯话,也是唯一的活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厌,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潜在价值。
“金丹胚胎是顾家用全族的血和命换来的唯一筹码。它等不起,我们也等不起。苏婉腹中的孩子是希望,但太过遥远。”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祠堂中央,目光投向墙上那块巨大猩红的监控屏,望向那冰冷的数字。
“司马家的刀子,更不会等。”顾长河的声音冷漠决绝的像在宣读判书。
“灵根贷首付340缕,只够维繫大阵30天。30天后,逾期割灵根、抽寿元、灭族就在眼前!我们没有时间!但倘若金丹胚胎能成功植入厌儿丹田,哪怕只是初步融合,以他『灵魂带宽』的异稟……”
顾长河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著什么,接著说道:“或许……或许能强行催动胚胎,汲取外界驳杂灵气,反哺自身,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反哺祠堂大阵!为我们爭取更多的喘息的时间!”
“灵魂带宽?”顾长风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微弱的亮光。
顾长河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顾厌身上,带著一种审视实验品的锐利:“这孩子百日宴时,討债司封屋,全族悲愤绝望,情绪共鸣达到顶点。祠堂的『族运共鸣仪』有过一次异常峰值记录,远超常人数十倍!虽然当时以为是故障。但现在想来,或许就是他天生异稟的灵魂承受与共鸣之力!这或许是目前老天留给我们顾家唯一的『漏洞』了!”
顾长河迅速调转身形面向顾棠,“阿棠在实验室,被那胚胎寄生吸食,金丹修为尽毁却还能活著回来,除了司马家留著她当『活体培养皿』,恐怕也有她自身意志和灵魂强度在硬抗的因素。若將这胚胎转移到拥有更强『灵魂带宽』的载体上……”
顾长河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赤裸裸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顾厌,这个五岁的孩子,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承载全族最后希望的“容器”和“薪柴”!
“凡我顾氏,皆为薪柴。可灭可绝,不可永为奴!”顾家族训开始在每个人的脑海中迴响。
祠堂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个计划太疯狂太残酷,成功的机率也极其渺茫!但顾长河冷酷的分析,如利刃一般刺破了绝望的泡沫,露出底下那唯一一条布满荆棘、通向未知深渊的“生路”。
顾长风盯著自己最小的孙子从母亲身后探出来的小脑袋,看著他那双充满惊恐和茫然的乌黑眼睛,心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开始变得吃力。
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去承受金丹胚胎的寄生?去赌那虚无縹緲的“灵魂带宽”?这比剜他的心还要痛!顾长风张了张嘴,却一个反对的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顾长河说得太对了,顾家,已经没有选择。
顾长河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把一口滚烫的血硬生生咽了回去,声音嘶哑得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
“风险……太大了。”
他说话时,目光转向地上那捲金色的契约玉简,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著已经破损流血的手指角质,仿佛那样就能抵消掉一部分即將压到孙儿身上的恐怖风险。
顾伯山挡在妻儿身前,像一座沉默的小山,眼中是滔天的痛苦和挣扎,“厌儿才五岁!稍有差池,就是……”
“没有差池的余地了!”顾长河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缺时间!缺灵气!缺一切!现在,每一息呼吸,都在消耗抵押来的灵气!每一息犹豫,都在靠近灭族的深渊!”
他跳转身形转向顾长风,眼神锐利如刀,“大哥!当断则断!要救全族四十七口,要保顾家长嫂腹中血脉,要护阿棠性命……唯有此路!”
“这是赌!”顾伯山低吼。
“赌,尚有一线生机!不赌,十死无生!”顾长河猛地看向他,眼中终於迸发出一丝近乎疯狂的光,“赌注是我们所有人的魂!贏了,多喘几天气!输了……”他顿了顿,声音骤然压低,变得异常残忍,“……和现在立刻死,有区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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