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姐姐退学(1/2)
祠堂后门残留的几点暗红血跡,如同顾长河无声的嘲讽,刺得顾伯山双目赤红。
灵根被强行剥离印记的剧痛在灵魂深处灼烧,混合著至亲背叛的冰寒,几乎要將他逼疯。他徒劳地撞击著被“镇灵匣”猩红禁制封锁的门板,每一次都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如同绝望的丧钟。
“伯山……別……”苏婉枯槁的声音带著哭腔,气若游丝。她挣扎著想爬起,生命本源和精血的双重枯竭让她连抬头的力气都近乎耗尽。
顾厌在冰冷的地上蜷缩著,碎脉丹的余痛像无数细针在灵根深处攒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撕裂般的痛楚。他茫然地看著父亲疯狂撞门,看著母亲垂死的挣扎,小小的脑袋里一片混沌,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恐惧。
“爹……爹……”他微弱地呼唤,声音嘶哑破碎。
顾伯山的动作猛地僵住。儿子那声微弱的呼唤像冰水浇头,瞬间浇熄了他狂暴的怒火,只剩下彻骨的悲凉和无力。他颓然停下,背靠著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粗糙的大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压抑不住的、混合著血丝的泪水。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
祠堂里瀰漫著比之前更深沉的绝望。
支柱崩塌(顾长风),智囊背叛(顾长河),幼子濒死(顾厌),主母垂危(苏婉)。顾家,仿佛一艘千疮百孔、即將沉没的破船,在名为“灵根贷”的滔天巨浪中徒劳挣扎。
角落里,顾雨紧紧抱著膝盖,將脸深深埋进臂弯。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著,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出。二叔的命令如同冰冷的枷锁——“省下的灵石和辟穀丹全部集中!兑换成標准灵石!为厌儿凑《碎脉诀》后续!”
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必须放弃翠微谷外门那份微薄的杂役工作!放弃那每月三块下品灵石和十粒黄芽丹(被族人磨成粉末,兑成稀薄的“辟穀糊”,勉强维持顾厌和夭折小弟所需)的唯一来源!
那是她牺牲了自己修炼的黄金岁月,在灵田里弯腰弓背、汗流浹背,被管事呼来喝去,才换来的一点点“灵气奶粉”!现在,连这最后一点支撑弟弟活下去的微光,也要被生生掐灭?为了那个要弟弟命的《碎脉诀》?
巨大的委屈和不甘如同毒蛇噬咬著她年轻的心。她才十二岁,肩膀却已压上了整个家族的重量。泪水浸湿了破旧的衣袖,留下深色的水痕。
夜,死寂而漫长。
祠堂內,“镇灵匣”猩红的光芒如同凝固的血,映照著每一张麻木绝望的脸。只有墙角利息计算器那“咔噠、咔噠”的声响,冰冷地切割著所剩无几的时间。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顾雨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未乾,眼中却燃烧起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轻轻来到昏睡的弟弟身边,替他掖好那件同样破旧的小道袍。然后,她站起身,动作轻得像猫,没有惊动任何沉浸在痛苦或麻木中的族人。
她走到祠堂最角落,那里堆放著一些杂物。她小心翼翼地搬开几块冰冷的灵石,从最底下摸出一个巴掌大小、洗得发白的粗布小包。这是她藏起来的“私房”——几粒省下来的、早已乾瘪发硬的黄芽丹,还有一个小小的、用灵石边角料粗糙打磨的储灵罐。
储灵罐入手冰凉。顾雨深吸一口气,枯瘦的手指颤抖著,极其缓慢地、近乎虔诚地打开了罐口的简陋符印封印。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草木清灵气息,瞬间在罐口瀰漫开来!罐底,浅浅一层,大约只有小半勺的份量,盛放著一种近乎透明的、散发著朦朧月华般微光的粘稠液体——灵露!
这是顾雨过去几个月,每天天不亮就偷偷溜出祠堂(在“镇灵匣”禁制最弱的黎明前),跑到翠微谷外围山林中,在那些饱含夜露的灵草叶片上,用最原始的方法,一点点、一滴一滴收集起来的!每一滴,都凝聚著她对弟弟深沉的爱和无法言说的愧疚——因为她无法提供真正的“灵气奶粉”,只能用这种最笨拙、最辛苦的方式,试图为弟弟补充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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