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姐姐签下卖身契(1/2)

鬼手七带来的“灵根期货”噩耗,如同最阴毒的诅咒,將最后的尊严彻底碾碎。

祠堂內瀰漫的不再是绝望,而是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屈辱和冰冷。每一口呼吸,都仿佛吞咽著由恶意和贪婪凝结的冰碴。

黑市魑魅魍魎的赌注,比司马家的收割更令人齿冷。它否定的不仅是现在和未来,连最终的死亡和残魂的安寧都变成了可供咀嚼的筹码。族人们蜷缩著,眼神空洞,连愤怒的力气都已在这场金融的凌迟中被抽乾。魂契仪幽蓝的光芒微弱地闪烁著,连结著四十六个被明码標价、等待交割的灵魂。

顾伯山站在原地,拳头上破损的皮肉已经凝结髮黑,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灵魂被彻底掏空后的虚无。看著怀中儿子因丹田持续“漏气”而愈发青灰的小脸,那股冰冷的虚无又瞬间被尖锐的恐慌刺破。

倒计时:11天。(或许更短,取决於赌徒们的耐心)

时间,成了最奢侈也最恶毒的东西。

就在这片死寂的屈辱中,祠堂大门再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没有敲门,推开得也毫无徵兆,带著一种沉重的、仿佛耗尽了所有生机的滯涩感。

所有人心头下意识地又是一紧,恐惧地望向门口。难道鬼手七去而復返?还是交割提前了?

惨澹的光线下,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踉蹌著迈了进来。

是顾雨。

她出去了整整七天七夜。

此时的顾雨,与离开时那个虽然绝望却尚存一丝韧性的少女判若两人。

她浑身笼罩著一层肉眼可见的灰败气息,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空洞得嚇人,没有焦距,深处却残留著某种巨大衝击后的麻木和……死寂。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乾裂毫无血色,微微颤抖著。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上,沾满了尘土和几处不明显的、暗色的污渍,仿佛摔倒过多次。

她的脚步虚浮得厉害,几乎是靠著门框的支撑,才勉强没有软倒在地。手中,紧紧攥著两样东西。

一只手,死死抓著一个巴掌大小、材质低劣、甚至能看到杂质气泡的粗糙玉瓶。瓶子里装著大约三分之一容量的、一种呈现出浑浊不堪、暗沉土黄色的粘稠药散,毫无灵光波动,反而散发著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著劣质草药和某种金属锈蚀的怪味。这绝非能温养经脉的“凝脉散”,看上去连最低等的药渣都不如。

而她的另一只手,则颤抖著、仿佛握著烧红烙铁般,捏著一卷东西。

那不是玉简,也不是兽皮。

那是一张……人皮。

一张经过粗糙鞣製、却依旧能看出原本纹理、散发著淡淡血腥和怨念气息的苍白色人皮卷!捲轴的轴心,甚至是两截细小的、苍白得如同玉石般的指骨!

人皮卷的表面,用暗红色的、仿佛尚未凝固的血液书写著密密麻麻的扭曲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出阴冷、邪异、令人灵魂战慄的不祥气息!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眼睛刺痛,心神不寧。

“雨…雨丫头?”一位族老声音乾涩地开口,带著难以置信的惊恐。

顾雨仿佛没有听见,她空洞的目光缓缓扫过祠堂,扫过族人们惊愕恐惧的脸,扫过顾棠枯槁的尸身,最后定格在顾伯山怀中气息奄奄的顾厌身上。

当看到弟弟那副模样时,她死寂的眼中猛地掠过一丝剧烈的刺痛,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她极其艰难地、一步一步挪到祠堂中央,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然后,她缓缓地、如同放下千斤重担般,先將那个劣质的玉瓶轻轻放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接著,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將那张恐怖的人皮卷展开!

“嗡——!”

一股冰冷、邪恶、霸道无比的法则波动瞬间从人皮卷上爆发开来,甚至短暂地干扰了“镇灵匣”的猩红光芒和魂契仪的幽蓝光幕!

人皮卷上方,由那怨血符文投影出更加清晰、更加刺目的文字:

【百骸楼·大道根基绝断契】

【立契人(抵押方):顾雨(顾氏)】

【承契方(受益方):百骸楼(灵泉镇分號)】

【抵押条款】:

一、立契人自愿永久性绝断自身一切道途前程、修行可能、悟性根基。

二、立契人自愿奉上毕生“工龄”,终身服务於百骸楼,为奴为仆,不得解脱。灵魂印记归百骸楼所有。

三、以立契人直系血亲(父母、弟妹)之魂魄安康为附加抵押,若立契人违约,诅咒即刻反噬血亲,抽魂蚀魄,永不超生。

【换取標的】:劣品“凝脉散”叄钱(註:效果不定,可能无效,可能加剧损伤,解释权归百骸楼所有)。

【即时生效】:契约成立,诅咒加身,大道根基即刻崩断!】

“大道根基绝断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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