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最后的赌博(1/2)

那源自地底的诡异干扰早已平息,魂契仪的光幕恢復了冰冷的数据流,祠堂內重归死寂。

然而,顾厌囈语中爆出的那几个关键词:“青木庄”、“违约拍卖”、“捡漏”、“八十灵”、“机会”,却如同鬼火般在死寂的空气中摇曳不散,灼烧著每一个族人的神经。

顾伯山依旧僵立在断墙的阴影下,一只手死死按著怀中那捲冰冷刺骨的兽皮契约,另一只手撑著粗糙冰冷的墙壁。他的內心正经歷著前所未有的猛烈风暴。

一边,是通往百骸楼深处签署卖身契的、已知的、屈辱的毁灭之路。怀中的捲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著他那最终的归宿。

另一边,则是顾厌囈语勾勒出的、一个模糊不清、充满未知却带著一线诡异生机的可能性。青木庄,违约拍卖,或许只需“八十灵”就能捡漏的与“道院”沾边的“旧契”或“药鼎”。

八十灵!

虽然依旧是一笔对他们而言巨大的数字,但比起那令人绝望的“三百中品灵”,已然从遥不可及的天堑,变成了一个或许,或许可以妄想一下的悬崖!

赌吗?

用这最后的机会,去赌一个疯子般的囈语?去赌一个刚刚经歷了莫名干扰、听起来就像黑吃黑陷阱的“拍卖捡漏”?

若赌输了,他不仅可能一无所获,更会彻底错过“卖身”的机会(或许根本没人会一直等著买他这副老骨头),最终两头落空,死得毫无价值。

若赌贏了……

顾伯山猛地闭上眼,脑海中再次闪过顾厌苍白的小脸,闪过苏婉绝望的泪眼,闪过族人枯槁的面容。

回去商量?来不及了!这种黑市拍卖,消息稍纵即逝,等他们这群老弱病残商量出结果,黄菜都凉了!

必须当机立断!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最后一丝犹豫被一种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决绝彻底取代!

赌!

必须赌!

与其毫无价值地卖掉自己,不如用这残躯,去搏那万分之一的渺茫希望!哪怕最终证明那囈语只是疯话,只是陷阱,他至少努力过了!死也死得像个赌徒,而不是奴隶!

心意已决,行动便再无迟疑。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向百骸楼那吞噬一切的黑暗,而是朝著记忆中“青木庄”的大致方向,发足狂奔!

身体依旧虚弱,灵魂因之前的干扰和持续的抽取而隱隱作痛,但他的步伐却异常坚定,甚至带著一种病態的亢奋。夜风颳过他枯槁的脸颊,带来刺骨的寒意,却无法冷却他胸腔中那颗疯狂搏动的心臟。

青木庄位於坊区边缘,比顾家祠堂更加破落,据说原本是一个小家族的產业,早已败落多年,只剩几间破屋和一小片贫瘠的灵田,时常被用来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抵押物和清算资產。

路途不远,但对此刻的顾伯山来说,却漫长得如同跨越生死。

他一路疾奔,小心避开巡夜的队兵和更夫,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寂静的街道和阴暗的小巷中。怀中的兽皮契约捲轴硌得他生疼,仿佛在时刻提醒他原本的结局。

越是靠近青木庄,空气中的气氛越发显得诡异。

没有想像中的喧囂和混乱,反而是一种异样的死寂。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焦糊的味道,还夹杂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当他终於气喘吁吁、汗流浹背地赶到青木庄那片残破的院落外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院落的大门歪斜地敞开著,门板上有著明显的焦黑痕跡和利器劈砍的缺口。院墙倒塌了大半,碎石烂瓦散落一地。院內,那几间本就破败的屋舍更是如同被暴风席捲过一般,门窗碎裂,屋顶塌陷,地面上到处都是打斗和法术肆虐留下的坑洼与焦痕!

这里根本不像是在举行什么“拍卖”,分明是刚刚经歷了一场血腥的清洗和劫掠!

所谓的“违约清算”,恐怕远比字面意思更加残酷!

顾伯山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完了……

来晚了?

还是那囈语根本就是个误导?

巨大的失望和被骗的愤怒涌上心头,几乎要將他击垮。他扶著残破的门框,大口喘著气,望著眼前这片狼藉的废墟,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捲全身。

难道真的连赌的机会都没有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