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铁颅帮的嗅觉（1/2）

“老大，就是这！那小耗子留下的脚印到这就断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帮派成员，指著骑士机甲巨大的金属脚掌，向身后的男人匯报。

为首的壮汉，半边脸颊被粗糙的生锈金属所取代，他就是“锈蚀深渊”里凶名赫赫的铁颅帮首领，“铁顎”。

“嘿，管她什么耗子，”铁顎大笑起来，“看看这大傢伙！这肩部的复合装甲！这腿部的动力结构！拆下来卖给上层的狗腿子，足够我们换一整年的朗姆酒和真正的肉！发了！我们发了！”

帮派成员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他们眼中闪烁著对財富的渴望，几个手脚麻利的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工具了。

巨大的阴影中，伊拉娜將自己瘦削的身体死死贴在机甲冰冷的腿部装甲上，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物刺入骨髓，但她浑然不觉。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敲击著耳膜。她將那本刚刚到手的、被她视作“圣典”的操作手册紧紧抱在怀里，书本坚硬的边角硌得她生疼，但这疼痛却让她能保持一丝清醒。

他们的每一句褻瀆之语，都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入伊拉娜的心臟。

那是神圣的造物！是她刚刚找到的、能將她从这片地狱中拯救出去的唯一希望！

而这些人，这些巢都底层的蛆虫，只想把它拆成一堆废铁，去换取几口劣质酒和合成食物！

一股愤怒的火焰，在她胸中熊熊燃烧。

“喂喂喂！別碰瓷啊！各位大哥行行好，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空壳子！中看不中用啊！”

机甲核心內部，零號的意识体数据流已经扭曲成了尖叫的形状。他能通过机甲残存的传感器“看”到外面的一切，但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比他当初在数据海洋中沉沦时更加折磨人。

“你们看，这胳膊都断了一截，那炮管子里都能养一窝变异耗子了！真没什么值钱的！去隔壁垃圾山看看吧，我昨天好像还看到一台报废的哨兵机甲呢……”

零號的內心独白，伊拉娜一个字也听不到。她只听到铁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达了让她肝胆俱裂的命令。

“別他妈愣著了！把『热熔切割器』和『爆破罐』拿出来！先从这条胳膊下手，这玩意儿看著最完整！”

两个帮派成员狞笑著，从一辆简陋的拖车上抬下了一台笨重的设备。那是工业用的热熔切割器，它的高温足以熔化最坚固的合金。另一个成员则小心翼翼地捧著几个装满了不稳定化学品的爆破罐，准备安放在机甲脆弱的关节处。

“嘶——”

伴隨著一声刺耳的轻响，切割器的喷嘴亮起了橘红色光芒。灼热的空气让周围的景物都產生了扭曲，一股焦臭的设备预热气味扑鼻而来。

看著那致命的光芒，一步步逼近机甲那条雕刻著古老双翼雄鹰纹章的臂膀，伊拉娜的瞳孔猛然收缩。那雄鹰的翅膀上，每一根羽毛的刻线都充满了力量与神圣感，而现在，它即將被熔毁。

她脑海中闪过自己在地狱般的巢都底层挣扎求生的日日夜夜；闪过油指商人剋扣她食物时那轻蔑的眼神；闪过在废料堆中与变异生物搏命的每一个瞬间。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